他幾個月前讓人查過達達的出生記錄,只是查到了是哪家醫院,再往下查就像是斷了線,而提到達達,蘇鈞幾次的欲言又止,確實不正常。
達達從來不提自己的媽媽,以及蘇鈞肚子上的那一條疤痕。
其中最關鍵的是達達的出生時間,按照推算,剛好是蘇鈞離開的時間吻合,這些年來,蘇鈞身邊都沒有女人,他一直以為達達是蘇鈞領養的,但是若是蘇鈞領養的,怎麼又會和自己有血緣關係?
如果達達是蘇鈞生的,那麼這一切就都得了解釋,不,只有達達是蘇鈞自己生的,這一切才能解釋。
這是一個違反科學和自然的推斷,顛覆了陸庭川以往的認知,而他卻相信了。也許只是因為他相信說這個話的人。
陸庭川心往下一沉,又問,“當初是因為這個孩子,所以你才離開?”
“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懷孕,胎兒六個月的時候,我才發現不妥,去醫院檢查,才知道是自己肚子裡有個孩子,剛好幫我檢查的醫生是我的大學室友,如果沒有他,我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結果出來後,我一晚上沒睡,驚愕之後,我就不知所措了,甚至有些害怕,我本來不想要這個孩子,但是當我下決定的時候,他在我肚子裡突然動了一下,然後我那時候突然就決定留下他,六個月的胎兒是有聽覺和感覺的,我捨不得。”
“手術是顧淮幫我做的,當時我在醫院躺了三天就出院了,出生證明也是他幫我弄得,我發現自己懷孕後不久就辭職了,後來達達我把達達帶到了七個月,就把他送回了石溪。”
“這個孩子,我開始不想讓你知道,因為我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再見,而且我怕你知道後,把他帶走。”
蘇鈞斷斷續續的說著,像是把自己腦海裡的回憶都挖出來給陸庭川看,他說的有些語無倫次和重複。
但是陸庭川卻把每個字都聽進了心裡。
終於,蘇鈞不再說話了,徹底的沉默了下來,那一段的記憶對他來說算不上不好,只是比較特定,所以,他幾乎很少想起來。
陸庭川摟著蘇鈞,心裡百感交集,最後卻直說,“對不起,我當時沒有陪在你身邊,和你一起迎接達達的到來。”
蘇鈞搖了搖頭,“你沒有對不起我,達達是上天最好的禮物,我一點兒都不後悔生下他,我甚至感謝他的到來,我要謝謝你才對。”
陸庭川摸著蘇鈞肚子的疤,現在只有淡紅色的疤痕。
蘇鈞看著陸庭川,笑了笑,故作輕鬆的說:“我曾經幾次想告訴你,但是不知道怎麼說,畢竟男人生子,不管怎麼樣都有些匪夷所思。”頓了頓,又接著說,“我一開始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在網上查了很久都沒有找到相關的案例,幸好當時有顧淮,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被抓到研究所去。”
陸庭川握住蘇鈞的手,身邊的人現在臉上含著笑,而他卻能從敘述中,恍惚看到蘇鈞當時的迷惘無助。而那時候,他卻不在,對達達的存在毫不知情。
他錯過了太多太多,唯有對懷裡的人更好。
蘇鈞笑著看著陸庭川,“現在不是已經沒事了嗎?你不必自責,畢竟你也不知道。現在告訴了你,我心裡的石頭也就放下了,時間很晚了,我們去睡吧。”
“嗯。”
回到臥室,兩個人睡在床上,什麼都沒做,陸庭川靜靜的摟著蘇鈞。
蘇鈞看了天花板,“今天有人去醫院查了達達的出生記錄,我猜可能是爸媽,你說我要怎麼把這件事告訴他們?”
陸庭川感受到了蘇鈞的不安,手收緊了些,“我會去說,他們會理解的,你不要擔心。”
頓了頓,陸庭川又說,“是不是今天沒人去查,就就準備永遠不告訴我?”
蘇鈞一愣,得,陸先生開始追究了,他訕訕的笑了笑,“也不是,重要找個合適的契機才行。”
陸庭川摸著蘇鈞的肚子,咬著蘇鈞的耳朵說,“我會讓人去查查,有沒有男人能生孩子案例,既然你能生,我想也許有人和你一樣,你不用太擔心。”
耳朵是蘇鈞的敏感部位,經過陸庭產故意的這麼一撩撥全紅了,甚至身上有些發麻。
蘇鈞轉過頭,“你不害怕?”
氣息噴薄在脖頸,“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吃人的妖怪,再說了,古語有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本來嚴肅的討論,怎麼突然就變味了,蘇鈞閉嘴不再說話,但顯然陸庭川不準備這麼算了,擱在蘇鈞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