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瀧月跟定安王妃一起回了主院,定安王妃卻沒有進院,而是接著去了徐知敏夫婦那裡。
蕭瀧月推開房門,就見到徐清羽呆呆的坐在不遠處的矮榻上,就連她進來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蕭瀧月見狀輕嘆,緩步走到了徐清羽旁邊坐下。
“我不願告訴你,就是不想看到你這個樣子。”蕭瀧月摟著徐清羽說道。
徐清羽像是剛回神似的,抬頭看向蕭瀧月,輕聲說道:“姐姐,你能告訴我嗎?當年發生的所有事。”
蕭瀧月只猶豫了一下,就點了點頭。這些事情還是應該告訴他,就像雲姨說的,若是她提前告訴他,或許他現在就不會如此難受了。
有時狠痛一次,或許會比斷斷續續的刀割好很多。
那是永和十四年的冬天,那一年的雪很少,但卻異常寒冷。
京都皇城的冷宮內。
皇后慕柔雪滿頭大汗的躺在床榻上,肚子高高隆起,明顯是要生了。可是,已經過去一個時辰了,蕭瀧月只見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孩子卻一直沒有降生。
“嬤嬤,你跟我說實話,母后到底怎麼樣?為什麼會突然發動了?”蕭瀧月攔住又要進屋的安嬤嬤冷聲問道。
“這……”安嬤嬤猶豫不決,皇后早有吩咐,不讓他們告訴長公主殿下的。
“說!”蕭瀧月厲聲喝道,安嬤嬤嚇得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平時蕭瀧月常常以笑容示人,安嬤嬤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這麼冷酷。
“回殿下的話,今天,大皇子求見,您不在,奴婢只好去請示皇后,皇后允了,在偏殿見了大皇子,喝了一碗大皇子送來的補身的燕窩粥,就再沒有別的了!”安嬤嬤哆哆嗦嗦的回道。
蕭瀧月不願意相信,大皇子雖不是母后所出,但卻是母后一手養大的。
“把碗拿過來。”蕭瀧月閉了閉眼說道。
“不必了,確是碗裡有毒,才讓皇后難產。”早就候在一旁的端木羽沉聲說道。
蕭瀧月雙手握拳,就要上前把門推開,安嬤嬤卻領著幾個婢子擋在了門前,“殿下不能進啊,皇后正在生產,產房血氣濃厚,怕是會衝撞了殿下。”
蕭瀧月眼中寒光閃爍,只見她只踏出了一步,就將安嬤嬤及婢子們全部震飛撞到門上,摔了下來,生死不知。
沒有了攔路的人,蕭瀧月開啟房門,就往裡面衝去。
端木羽蹙眉,探了探幾人的口鼻,已經全部身亡了,嘆了口氣,“來人。”
“端木大人。”幾個鳳翎衛現身道。
“處理了,另外,去弄一具冰棺回來。”端木羽淡淡的吩咐道。
“是。”幾個鳳翎衛立馬上前把屍體抬走。
蕭瀧月衝到了慕柔雪的身旁,看著慕容雪虛弱的樣子,原本質問的話,就再也問不出口了。
蕭瀧月趴在慕柔雪的身旁,“孃親,為什麼?”
慕柔雪緩緩的睜開眼睛,側頭看向蕭瀧月,笑了笑,“恬兒,你怎麼進來了?”
“為什麼不告訴我?”蕭瀧月輕聲問道。
“你都知道了,其實,在懷上這個孩子的時候,我已經中過一次毒了,也不在乎再多一次了!”慕柔雪笑容漸失,她就知道終究還是瞞不過恬兒。
“是他給你下的毒?”蕭瀧月問出了她最不希望得到回答的問題。
慕柔雪不語,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蕭瀧月失了力氣,一下子跪到了腳榻上,喃喃低語,“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
慕柔雪用盡全身的力氣,抓住了蕭瀧月垂在身側的手,“恬兒,不要傷心,也不要難過,這個孩子我一定會生下來,我希望他能陪著你,讓你不會感到孤單。”
“那孃親你呢?他陪著我,那你呢?你不要恬兒了嗎?”蕭瀧月淚盈於睫,雙手抓著慕容雪的手臂喊道。
慕柔雪虛弱的躺在床上,“孃親只是感到太累,太累了。我以為我能夠承受,他的絕情,卻沒想到沒有最絕情,只有更絕情。
情愛是這世間最美味的砒霜,好吃的可以讓人,忘卻世間的所有煩惱,卻也可以毒得深入到人的靈魂,讓人生不如死。”
“孃親,你累了,恬兒可以帶你離開這裡,再也不回來的啊!你為什要這樣啊?”蕭瀧月不解的哭喊道。
“因為孃親活著,就有必須要負的責任,孃親是帶著使命而來的,孃親曾經發誓,自己一定會完成它。可是,孃親終究還是把它想得太簡單了,孃親已經堅持不下去了。”慕柔雪痛苦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