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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想想還是不敢說話。

見宮女端著盆子立了很久,那盆中之水早已涼卻,便揮揮手讓人下去。

悉悉索索裙裾聲響。

趙慎筆梢一沉,問什麼事?

“啊……”張德福回過頭,瞥了一眼角落枯坐的婢女,哈著老腰道:“皇上,這香……已燃了一晚上,可要叫奴才們再接著續上?”

那勒蘼之香乃是專供初次侍…寢的嬪妃所燃,第一次,怕痛,怕幹,怕讓皇上不舒服,總要弄點兒催動情思的因素,免得表現不好、不得聖眷滿意。

老太監話中提醒之意分明,趙慎頓了筆,看見琉璃沙漏已到夜裡亥時。

“呃嗚~~”斜背後軟凳上傳來小兒酣睡的低囔,繼而是女人安撫的輕拍。

趙慎眼角餘光瞥見,看到沁兒將小手伸去阿昭的胸前。那手兒小小,探入她斜襟之內,有風將衣角吹拂,他便看到她裡頭的一抹粉…嫰。她許是發現他看過來,便微微側過身子,留給他一道清寡的側影。

趙慎蹙了蹙眉,驀地想起從前那個女人哄孩子的畫面。總是嬌貴,與他成親十年依然放不開矜持,哺乳的時候總要揹著身避他,就好像此刻的樣子。她的孩子就是她的寶,她一有了孩子,連世界的重心都變得不一樣了,便是連對他,她都好像也學會釋然。

趙慎抬起頭,玉冠下的神色微有些倦憊,問張德福:“你剛才說到哪兒了?”

“呃……”

剛才說到哪兒了?張德福人老了,反應慢,愣了一愣正要說話。

“吱吱~~”後面又傳來倉鼠的叫喚。

沁兒小手兒一顫,似乎在夢中遇見不好,阿昭連忙撫著他柔軟的髮絲親了親。

她的動作溫柔仔細,明明穿的是一抹豆綠斜襟小襖兒,趙慎卻覺得那是一道紅。紅豔豔的紅,那個女人就坐在他的身後,模模糊糊地看著他,她執念不肯離去,附身於人,形如鬼魅。

趙慎心中焦躁愈甚,將墨筆一扣:“今日寇將軍那封奏章說的是什麼?”

那奏章乃是被沁兒的藥浸溼,張德福低聲支吾:“回皇上,寇將軍說他要告老還鄉,請陛下準他把姑娘領回家去過年……”

“呵,那寇妃是自願進的冷宮,朕可從未有過甚麼為難。他才四十多歲,如何告老?不準。”

張德福見主子語氣不好,急忙附和:“是、是……那皇上,香……還要不要再續點?”

“沙——”

夜風將簾子吹拂,那紅便隨著簾動嫋嫋靠近,趙慎一忽而恍惚,竟好像看到那廢后哺乳的側影,紅紅嬌滿,小兒吃纏,濃芳沁鼻。他脊背一涼,驀地一回頭,看到的卻又只是青桐,一抹淺妝,青青素素……該死,陰魂不散!

那婢女卻渾然不知,眸色沉靜,儼然並不準備給自己侍寢……趙慎便生出慍惱。

他不喜歡被人猜中心思。

“你出去。”趙慎衝張德福揮揮衣袖。

“是……”老太監連忙恭身退出,三兩名宮女亦急急垂簾離去。

阿昭正自安撫著沁兒,便看到一尾玄色刺金龍袍向自己走來。那衣襬凜凜,底下一雙龍紋履清寬且長,一動不動,高高在上。

阿昭低著頭。

趙慎撩開袍擺蹲下,修長手指挑起阿昭的下頜:“塗了唇紅……還換了新衣裳……故意把小主子弄病,你是想要見到朕嚒?還是想離開那座冷宮?”

都不是。

阿昭比著手勢:奴婢疏漏,求皇上恕罪。

呵,恕罪?

趙慎勾起嘴角,冷然一笑:“有罪的是朕……全天下的人都當朕薄情寡義,你是不是也覺得朕太狠毒,十年同床共枕的都殺了?”

阿昭指尖微微一顫,只是低頭靜聽。

“不說話,不說話就是了。”趙慎的眼神涼下來,他將沁兒從阿昭懷裡抱走,指尖一點一點地拆解她的衣裳:“頭上的簪子如何忽然不見了,是丟了嚒,還是……想藏起來做點兒別的事?”

那素領的斜襟小襖兒,側邊一朵花結輕輕勾開,衣帶便從肩側滑落,露出少女瘦削而美麗的身段。裡面裹的是純白,隨著胸口的呼吸不住起…伏……原來她外表看著瘦弱,裡頭卻這樣美滿。

趙慎微一低頭,輕易便尋見阿昭別在腰間的銀簪。

呵,傻子。

他便冷笑,將簪子扔在地上:“想用這個殺朕?那又何必裝作順服,朕只須一眼就將你看穿……那個女人專橫又嬌蠻,她連到了死都不忘算計朕的子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