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虎愕然,有些抓狂地吧嗒了兩口煙,嘟噥道:“爹了個蛋的,真讓老瞎子給說中了,咱們平陽這些年出人傑啊!”
蘇淳風往前走了兩步,很隨意地坐在了凌亂的書桌邊上,道:“聽說這裡有術士鬥法,而且規模不小引動了天地異象,所以我馬上吩咐錢明給你打電話詢問……畢竟,王啟民老師和刁平大過年的之所以搬到這裡住,原因在我。”
“你怎麼不親自給我打電話,反而讓錢明打?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費一手嘛。”龔虎較真地絮叨。
蘇淳風點了顆煙,笑了笑。
龔虎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繼而三角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之色,道:“淳風,還記得前年夏天,楊家鎮那一戰麼?”
“嗯。”蘇淳風點點頭。
“嘿嘿……”龔虎陰笑道:“暗中出手的那人,果然是你小子。”
“龔前輩,你能別老是神經兮兮地說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嗎?”蘇淳風深吸一口煙,暗罵龔虎的狡猾和沒完沒了——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而且去年墳崗那一戰之後,就連程瞎子都已然肯定了蘇淳風是山門中人下山,可龔虎這老傢伙似乎還惦記著,要證明蘇淳風其實是詭術傳承者。
龔虎瞪眼道:“別裝蒜,暗中出手的人如果不是你,你怎麼知道楊家鎮那一戰?”
“你老糊塗了?”蘇淳風譏諷道。
“……”龔虎有些懊喪地啐了口唾沫,想想也是,兩年前在楊家鎮與伏地門一戰的當天,蘇淳風恰好和一個小女友出去遊玩兒路經楊家鎮,又恰好遇見了龔虎。這且不說,戰後雖然與伏地門達成了默契不會對外宣傳,可當事人王啟民不一定就會瞞著不告訴蘇淳風,更何況那次事發之後,王啟民收了錢明為徒,錢明後來又成了蘇淳風的徒弟——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許多事情終究是不可能完全瞞得住啊。
當然,龔虎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自覺難堪尷尬,他轉而像是什麼都沒說過什麼都沒做過似的,一本正經地說道:“這次,又是南疆伏地門乾的,喏,就是當年在楊家鎮跟咱們幹了一次的那夥人,爹了個蛋的,竟敢搞偷襲!”
“伏地門?”蘇淳風雙眉緊皺。
“殺人滅口啊,你知道咱們和伏地門之間的恩怨由來吧?”
蘇淳風搖了搖頭。
“老王頭沒對你說過?”
“是我沒問。”
“扯淡,這還不是一個道理啊?”龔虎揮了揮煙槍,心裡卻是明白,以王啟民的性子,蘇淳風不問他自然不會多說,如果蘇淳風問的話,王啟民……他會不會說呢?龔虎心裡沒底,但他就是相信蘇淳風,而且知道王啟民和蘇淳風之間好似一直都有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深厚關係,所以本來就是大嘴巴心性的龔虎,難得把這起事件的秘密守口如瓶地壓抑了這麼久,現在立刻稀里嘩啦地全部告訴了蘇淳風。
前前後後全都說完之後,龔虎忽然想到了什麼,一雙三角眼死死地盯住了蘇淳風,道:“蘇淳風,你小子是不是提前就知道伏地門的人要來?”
正在沉思中的蘇淳風疑惑道:“什麼?”
“別跟老子打馬虎眼!”龔虎哼了一聲,道:“你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的話,怎麼會好端端的讓老王頭和刁平離家出走避風頭?”說到這裡,龔虎使勁吧嗒吧嗒地抽了兩口,不待蘇淳風回答,又接著說道:“說起來也得虧你讓老王頭離家出去旅遊,而且還暗示讓我和老王頭在一起……這次如果我們倆沒在一起的話,老子還真會被伏地門的人堵了單,要了命啊!真他娘慶幸!”
蘇淳風搖了搖頭,感慨道:“天道昭昭,都是巧合。”
“少胡扯。”龔虎琢磨了一下,道:“這事兒裡面確實有不少的巧合,就算是我和老王頭兩人聯手,在猝不及防遭遇突襲的情況下,此次也很難生還,更不要說反敗為勝了。萬幸的是,我老婆正好趕來要揍我,哦不是,是前來給我們送早點。”
蘇淳風忍著笑沒去揭穿龔虎愛慕虛榮的謊言,轉而道:“王老師要搬家,那你最好也搬家吧,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搬個屁!”龔虎斷然拒絕,道:“愛咋咋地,老子都恨不得殺到南疆去。”
蘇淳風不再去勸什麼——龔虎藝高人膽大,術法修為入煉氣中期,自身又有著天賦異稟可免疫大部分術法的攻擊力,更何況他還有一個體質更加變態的老婆,在經歷了此事以後多加小心的情況下,自然無懼伏地門的偷襲。
可王啟民……
龔虎判斷王啟民是刻意走水,放走了伏地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