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眯著窗外沐浴著陽光的高樓大廈:“還有事嗎?零用錢夠花嗎?”
家安笑起來的聲音傳遞過來:“這周夠了,下週回來再給我一些吧,嘿嘿。”
講完電/話,宋校隨手把手機扔在沙發上,轉身前卻忍不住又看了看手機,它安靜的躺在沙發上,似乎不可能再接到那個人的來電。
宋校回了盥洗室,繼續剃鬚。
唐澤半小時後來電,宋校拿起手機去穿衣鏡前接聽:“宋先生,您準備好了嗎?我半小時後到花溪路門禁處接您。”
宋校昂著下巴整理領口,表情很冷肅:“嗯。”
半小時後,宋校一身黑裝出現在花溪路門禁處,唐澤的路虎已經抵達,燦陽下宋校每一次邁步,垂墜的黑色褲管都會綻放水流般的平滑光澤。
路虎中還有另外一人,年輕的小夥子,替唐澤開車,唐澤在副駕,行車途中唐澤轉身同宋校彙報:“王總昨晚先去了G省,中午在希爾頓款待省裡領導,下午去在建鐵道視察,晚上在林肯公館召開記者釋出會。”
後座的宋校微闔雙眸倚著靠背,輕輕“嗯”了一聲。
路虎悄靜的行駛,已經在出城高速上了,沉寂了很久的空氣突然被再次轉身向後的唐澤激起了漣漪,清雋的男子揚起了笑容:“宋先生,生日快樂。”
養精蓄銳的男人緩緩睜開了水紋般清麗的眼睛,他沉沉的看著斜下四十五度的地方,須臾,才抬起眼簾,對回眸的唐澤溫潤一笑:“謝謝。”
開車的年輕小夥子雖然也是剛才獲悉,卻不能裝聾作啞不祝福自己的大老闆,於是很訕訕的問了唐澤“今天是宋董的生日?”隨著唐澤的點頭一笑,小夥子熱情又小心翼翼的向後座的男人表達了祝福的心意。
宋校一併道了謝,旋即再次閉上了眼睛。
路虎在T市到G省的高速公路上。
T市的陽光在十一點鐘左右釋放了炎烈的溫度,蔣家大宅掩映在繁茂的常綠植被中,那幢白色別墅樓悄寂安寧,樓下只有傭人的身影偶爾乍然顯現,直到雲姨從餐廳出來,手中端著擺放著苦澀中藥的托盤,上了樓梯。
蔣繁碧的臥室內關闔著深紫色的窗簾,只因從何時起蔣繁碧再也不喜歡天空中耀眼的光芒。
雲姨敲門進去時看見床上的蔣繁碧掀開自己的衣角,露出了小腹處剖腹產的疤痕。
雲姨直當沒有看見,徑直走到房內圓桌旁,將托盤放下。
“喝藥了。”
端起中藥,調羹攪動著熱燙的液體,有嫋嫋熱氣盤旋而上,蔣繁碧的聲音突如其來:“今天是校校的生日,33年前的今天,我生了他。”
雲姨端著藥碗轉身朝蔣繁碧走去:“藥涼了,喝吧。”
靠著床頭的蔣繁碧撫摸自己小腹上的疤痕,喃喃自語:“今天是校校的生日。”
“那又怎樣?”雲姨脾氣不好,她發了火:“別自怨自艾了,趕緊喝藥,你的身體折騰不起。”
蔣繁碧一舉揮落了送到她嘴邊的調羹,氣煞的雲姨吹鬍子瞪眼。
“我在北京軍區醫院生的他,那天早晨七點多肚子開始疼,守正立刻送我去醫院,我陣痛經歷了一整天,到晚上七點多才開啟一指,校校想出來,拼命的踢我肚子,守正急瘋了,他站在床邊一直不停的親我,安慰我,要我勇敢,後來羊水破了,校校踢的我快要昏死過去,我生不下來,後來守正簽了字,讓我剖腹產的,一小時後,我的孩子出世了,是個特別漂亮的男孩,你知道守正看到兒子第一眼時竟然激動的哭了嗎?爸爸媽媽歡喜的不得了,因為我給宋家添了男孩。”
“可是你卻沒有珍惜你的兒子,你給了他最好的出生,他卻過上了最悲慘的人生,你們鬧不合就離,坑的是孩子,男人也就算了,你是個女人,是個母親,心腸真狠啊,我要是你,早就一頭撞死了。”
蔣繁碧拿手
絹拭掉了洶湧滾落的眼淚,雲姨是脾氣很直的人,向來有什麼便說什麼,曾經無數次的指責她,痛批她不是人,每一次她都忍受不了,和雲姨大吵大鬧。
這麼多年,就是不許雲姨說她拋棄兒子這件事,可是如今,她能平心靜氣的坐在床上,聽完雲姨戳心窩的狠話也能微微一笑。
她的手撫摸著肚子上的疤痕,笑了:“是啊,我是個母親,天底下有像我這樣的母親嗎?我不要自己的孩子,就算守正沒有跟我要孩子我也不想要他,我覺得他妨礙了我,當時的我究竟是什麼腦子啊,我竟然覺得我兒子會打擾我的新生活,我不要他,我趕他回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