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薛向對他一直是以禮相待,可要說親熱、熟捻,那是萬萬不到那個程度的。他不是沒想過登門聯絡感情,可那樣一來,既顯得冒失,又有些做作。
於是,洪天發採取了新的策略,來了個潤物細無聲。每逢節假,都託秘書給薛向送了不少禮物外,而連電話始終也沒打過一個。可薛向是禮照收,客氣話也照讓秘書帶,卻始終沒打過電話道謝。就在洪天發滿腔熱情就要冰冷之際,薛向的電話來了,怎不叫他激動萬分?
洪天發正激動得語無倫次,薛向那邊又說話了:“洪局長,是這樣的,我和咱們縣裡耿主任、陳秘書長下午要去趟省城。咱們這窮山惡水的,條件有限,就想找你這大局長,借輛車,你看方不方便?”
“薛老弟啊,你再跟老哥我客氣,我可生氣啦。要個車,有啥不方便的。幾個人?要不我多叫輛車吧,今天下午休息,正好跟薛老弟一道進城逛逛。說來,還真有些日子沒和老蘇、小劉聚聚了。怎麼樣,今晚總該輪到我老洪做東了吧?”洪天發好容易逮著機會,又怎肯放過。
見洪天發如此熱情,薛向自不會駁他面子,笑著應下,乾脆就叫他直接下靠山屯來接,方才掛了電話。
“是洪天發局長吧?”薛向通話的時候,薛林三人也停了講話。聽到薛向稱呼洪局長,陳光明立時就想到了那個大胖子局長。
薛向笑道:“是的,洪局長很是熱情,說要送咱們去,呵呵。”
耿福林和陳光明笑著應了幾聲,心裡均大嘆:一點資源都他孃的惦記,真是沒一盞省油的燈啊!這會兒,兩位秘書也大概摸清了自己首長為何來此偏遠荒村了,感情這地兒還真臥著潛龍呢。
荊口地革委就設在荊口市內,荊口市離承天縣城,也不過個三四十分鐘的車程。洪天發到時,也不過下午一點半,薛向姐弟並耿、陳二人正玩著撲克牌。洪天發到來,少不得又是一陣寒暄。好在送薛向下快活鋪那日,洪天發在場,和耿、陳二人算是有過一面之緣。對官場中打滾兒的人來說,一面之緣。便就是熟人了。哪裡還用薛向招呼,三人熟絡地聊了起來。
此時,薛向已明瞭耿、陳二人急於奔赴,對薛林交待幾句,。又入臥室和康桐招呼一聲,便招呼眾人出了大門。洪天發果然叫來了兩輛車,皆是軍用吉普,成色頗新。薛向、耿福林、陳光明上了一輛,洪天發親自駕駛。直趨省城;另一輛。則載著兩位秘書,回了承天縣城。
一路無話,四人到江漢省府漢水市的時候,已是下午三點多。洪天發一路猛踩油門,片刻就進了市區。回頭問薛向開往何處。薛向略一沉吟,便點了洪山區公安局。洪天發對漢水市倒是精熟,薛向話音剛落。便掉轉車頭。殺向目的地。
公安局守門的還是那個倒黴警衛,薛向招呼洪天發直接開進去,那警衛見車衝來,正待拔槍。薛向探出頭來,衝他一揮手。那警衛唬了一跳。跳下門崗,撒腿便朝小樓奔去,邊奔邊喊:“局長,局長,那傢伙又來了,那傢伙又來了”。看來那警衛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的局長,已經對這個綁他之人,心悅誠服了。
有了這般驚天動地的通報,哪裡還用薛向幾人上樓,剛下車,馬棟樑滿面春風地迎了出來:“哈哈,薛主任,歡迎歡迎,來漢水,能來看我老馬,實在是夠朋友!沒說的,晚上我做東,誰都甭跟我爭啊。”
耿福林和陳道明聽得心驚,暗道薛向果真是衙內,遍地有朋友!
“老馬,你小子也太不講究了吧,上回就讓你拔了頭籌,這回還搶?是不是太霸道了點兒,都像你這樣,別人還活不活?”洪天發笑哈哈的從駕駛艙鑽了出來。
馬棟樑一看,還有熟人,老臉一紅,鬆開了薛向的手,又來和洪天發敘禮。薛向又介紹耿福林和陳光明給馬棟樑認識,說是自己的領導,又介紹了二位的職務。馬棟樑慌忙遞煙,握手,笑容越發地燦爛了。他倒不是看重耿、陳二人縣革委班子成員的身份,級別再高也是下級縣市的,管不著自己這個省城區的局長;重要的是二人竟然是薛向的領導,那可加分不少,怠慢不得。
眾人又寒暄幾句,馬棟樑便頭前引路,領眾人進了辦公室。薛向之所以來找馬棟樑,一來,他是個念舊的人,老馬雖得罪過,但總得來說,人家也是禮賠盡,歉道完,也算結下了份交情;二來,他走得匆忙,竟然忘了通知陳道,要陳道提前和趙主任約下,來馬棟樑處,也正好借電話一用。
馬棟樑招呼眾人落座,便跑前跑後地,張羅茶水。薛向則直趨電話桌,拿起電話,就撥陳道辦公室的號碼。電話通了,卻不是陳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