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正是薛大收藏家,去年搜刮來的藏品。
其中最珍貴的,自然要數那方紫檀的條案,和最大的黃紙盒裡擺在棉花堆裡的柴窯瓷,以及一方長條紅木盒中的《韓熙載夜宴圖》。並最後擺在桌上的那三本曹雪芹手稿《紅樓夢》完整版。
這四樣藏品不說是後世,就是當下已經是價值連城。薛向回家這些日子。還真沒好好看過,這會兒。翻出來後,免不了又仔細賞玩一番。賞玩罷,又收斂起來,將紫檀條案鋪上桌布,其餘三件重寶並一眾精選的字畫、古董,一股腦兒地塞進了床底下,和臭鞋子,亂襪子作了伴兒。
若是叫一眾老學究知道薛向如此暴殄天物,一準兒能氣得吐血而亡。可人家薛大官人管不了這麼多,自己房間的空當本就不多,能尋著地方給它們安身就不錯了。再說,這些寶物雖然精貴,在薛某人眼裡,也不過是換錢的玩意兒。
更何況,薛大官人還有一堆自己鍾愛的物件兒要擺放呢。比如那把小鬼子的將官刀,並幾把佐官刀,瞧著就比那什麼軟綿綿的《韓熙載夜宴圖》爽利多了;再比如那把顧景周製作的紫砂壺,用來泡茶,那是爽之又爽,能賞玩,能實用,更何況後世也是價值千萬,自然不能塞進床底下,就作了床頭桌上的茶杯。
當然,最叫薛向喜歡的還是那本大部頭的郵集冊子。去年,他讓一眾頑主幫著蒐羅大小“一片紅”、“全面勝利”、“黑題詞”四張郵票,蒐集完,便叫三小收集整理的。他那時忙著宴請,竟忘了翻看,這一忘就忘到了現在。還是今天清揀房間,才把郵冊翻了出來,握著這厚厚地一踏,薛向只覺如山的鈔票朝自己砸來,怎能不叫他歡喜。
將一應物件兒收藏、擺放好後,薛向就坐了桌前,持了紙筆,準備清點張數,一一記錄在側,順便按腦子裡隱約記得的價格,看看自己發了多大的財。哪知道,剛翻開第一頁,便是滿版的女拖拉機手、延安寶塔山之類的發行百萬的大路貨,再翻幾頁,頁頁如此。這下,薛某人不淡定了,暗想;莫不是那幫傢伙都是白混吃喝的,一張自個兒要的,也沒送來?又一想,不可能,陳佛生是實打實拿過來十多張自己點名要的,怎麼這會兒也不見了。
懷揣疑問,薛向便出門去問小晚,小晚才從房間拖出個小號郵集,遞了過來,說他要的四張郵票,全整理在小冊子裡。這下,薛向方才轉急為喜,揉揉小晚的腦袋,閃身進了房間。
這一清點,薛向愣住了,沒想到那幫傢伙的能量竟是這般強大。
小小郵冊裡,“大一片紅”二十三張,“小一片紅”三十四張,“黑題詞”五十五張,“全面勝利”六十九張,當真是掘出了一座寶庫。薛向草草算了下,單是這本小郵冊,放到後世恐怕就得拍出小三個億。這還是他考慮了數量眾多,對價格造成衝抵之後的結果,若是慢慢放貨,恐怕價格更高。
這下,薛向當真是欣喜若狂了。
這郵票可不似那紫檀的條案,柴窯的瓷器,《韓熙載夜宴圖》、《紅樓夢》手稿,珍稀到了讓薛向捨不得出手的地步。這郵票才算是他對將來做的最大一筆投資,也是他為幾個弟妹今後幸福生活繫上的最後一道保險鎖。
因為這四大重寶雖然珍稀,可畢竟危險係數極高,在薛向自己沒有強大能量的時候,尚且不敢曝光它們,更遑論拿出去換錢。只有這幾百張郵票,才是清清白白的投資,足於讓薛氏兄妹光明正大的花錢,任誰也挑不出毛病。
薛向盯著這一堆郵票,只覺今天才算是著實享受了一把重生者的福利。正當薛向一個人關在屋裡,一個勁兒的傻樂的時候,屋外忽然傳來話音。
“我回來啦,咦,怎麼沒人迎接呀。”
薛向聽到那嬌憨蠻橫的聲音,一把把這價值億萬的郵冊丟得老遠,抬腳便奔出門外,但見大堂的門檻上一個全身迷彩軍服的小人兒,腳蹬大頭皮鞋,精緻紅潤的臉蛋上頂著秀氣的小分頭,語笑嫣然,不是數月不見的小傢伙又是何人。
“喔,大傢伙!”小傢伙歡呼一聲,從門檻上一躍而下,朝薛向衝來。
薛向看著精神抖擻的小傢伙心花怒放,也大步朝她迎去,誰知沒走幾步,小傢伙忽然頓住身子,笑臉兒一木,探手進腰間,拽出把六七公分長的粉紅色手槍來,清斥道:“不許動,我是共和國人民解放軍,你被捕了。”小嘴兒吐字清晰,小臉兒也認真至極。
薛向心中已然捧腹,簡直被小傢伙給萌翻了,臉上卻作出惶恐狀,雙手高舉,擺出投降姿勢,苦臉分辯道:“解放軍同志,我可是好人吶。”
“哼,還敢撒謊,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