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好了!”薛向在病床一側坐了,拍拍雷小天未打石膏的那側肩膀。
“那倒是,這點小傷,和蚊子叮一口沒多大區別,三個月後,又是一條好漢。”說著,雷小天還晃悠那打著石膏的胳膊。
“麻雷子誒,叫你丫別逞能,非不信!非要跟那幫孫子玩兒什麼單打獨鬥,要我說對付那幫缺德玩意兒,就得像攆土狗一般,大夥兒併肩子上。”朱世軍一副事後諸葛亮的模樣,絲毫不覺得雷小天有傷在身,應當溫言軟語。
“去你丫的,人家劃下道兒來,咱爺們兒能不接著,憑地墜了咱爺們兒的名聲。他孃的,要說這韓八極確實了得,三哥,我看還是算了,又沒缺胳膊少腿兒,就別跟那孫子一般見識了。”雷小天生怕薛向去找韓八極,不敵吃虧。
“天哥,要說你這訊息也忒閉塞了吧,韓八極那孫子這會兒比你還慘,被三哥折了一對膀子,削掉根小指,你這仇算是連本帶利全報了。”陳佛生不知何時從桌上摸起個蘋果,邊說。邊拿蘋果在空中耍著花活兒,絲毫不管他們也是才從華聯木器廠趕至此處,雷小天又何從得知戰況。
“什麼!三哥。你…”雷小天滿臉驚訝,眼眶霎時就紅了,未傷的右手伸出來,緊緊捏著薛向的胳膊。一句囫圇話也說不出。
“行了,麻雷子,丫莫非還要哭一個,為自己這條殘廢的胳膊寫篇祭文。”朱世軍依舊插科打諢,看似沒心沒肺。卻是助麻雷子擺脫尷尬。畢竟此處不少外人在場,堂堂麻雷子這般悲慼模樣,怎好讓他們瞧見。
“去你丫的,老豬,老子咒丫這次高考落榜,等你到了老子麾下,弄不死你?”雷小天臉上立時變了眼色,猛烈回擊起來。
“麻雷子。丫也忒毒了吧。你丫竟然發這種咒,都說最毒婦人心,我看你丫比婦人還毒。孃的,老子就算落榜,進穿上老虎皮了,也不跟你在一塊兒粘糊。你丫混了一年多才混個副隊長,連tm個副科都沒混上。晦氣喲!”朱世軍在薛向小圈子裡,手上功夫那是老末。可嘴上功夫卻是第一,招招直戳麻雷子要害。
薛向喜道:“行啊,麻雷子,丫還跟我這兒打埋伏,提了副隊長,在電話裡怎麼也不招呼一聲,裝什麼犢子。”
雷小天老臉一紅,笑道:“什麼副隊長,不過是領幾個新來的兄弟,成天在街面上瞎晃悠,就像老豬說的連個副科都沒混上。”
“得了吧,丫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氣,你丫才穿上老虎皮幾天,就想鬧個副科,人家那些工作十多年,還在街上晃悠的找誰說理去。”朱世軍簡直是血淋淋地再現了什麼叫“人嘴兩張皮”,真是翻雲覆雨,先前諷刺雷小天混了一年多,沒混上副科的是他,這兒挖苦雷小天才混了一年多,就想混上副科的也是他。
“老豬,你,你…。”雷小天被噎得紅臉轉黑,索性一腳踢翻了被子,從另一側翻身就下了床,來追打朱世軍。
朱世軍靈巧避過,跳上床來,腆臉笑道:“麻雷子,你別仗著自個兒廢了只膀子,就在咱爺們兒面前得瑟。丫要是再炸翅,我也就顧不得人家說我沒同情心,欺負欺負你這傷殘人士。”
雷小天最受不得激,朱世軍左一個“廢了”,右一個“傷殘”,將他心火撩得大旺,立時就要繼續追打,卻被薛向揮手阻住。
薛向拉著雷小天上床,又道:“老豬,快下來,別鬧騰了。看你丫這興奮勁兒,莫不是考場大捷?”
陳佛生陰陰一笑,立時俊俏的容貌現出十分猥瑣,道:“三哥,要說朱哥考場得不得意,我不知道。可他情場得不得意,在場的兄弟們可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您是不知道呀,那天晚上,朱哥在老君廟後,和管事劉的閨女劉美麗,在那個月下,花前,山盟海誓,我們躲在後面,只聽劉美人兒…。。”
眼見陳佛生就要說到戲肉了,朱世軍毛了,慌得喝斷:“佛生,你小子皮癢是吧?叫你別朱哥朱哥的叫,叫軍哥,聽不見是吧?”
朱世軍顧左右,而言其他,想轉移話題。
陳佛生道行還淺,立時就著了道兒:“軍哥這稱號早已被紅軍哥佔用了,再說,兩個軍哥,咋分得清,您就委屈點兒吧,我看朱哥這稱呼聽溫柔、親切,沒見大夥兒現在都這麼叫你麼,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嘛。”
陳佛生還以為朱世軍糾結這個稱呼,也不想想他這大半年,一直“朱哥,朱哥”的叫著,朱世軍也沒意見,怎的會這會兒拿出來發難。
朱世軍雖是老奸巨猾,卻是混不過薛向,薛向這會兒盯著朱世軍淺笑,笑得朱世軍這臉皮厚如城牆者也罕見地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