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
得了這個訊息,薛向提起的心放了下來,先前他還擔心是文章深度和影響力不夠,沒引起《百姓日報》之類的大報要刊注意,才沒有選登。可心剛放下,旋即,又扯了起來:周樹人已然把文章親自遞上去了,卻還是遭拒,那其中定然就有問題了。
“到底是哪裡的問題?”薛向一時猜之不透,此前他猜不透小報為什麼不解讀,這會兒他又猜不透大報為什麼不選登,素來腦子極靈的薛老三,卻是從未這般困惑過。
要說世上的事兒,還真就沒有無緣無故的,此番薛老三遇坎兒,自然是有人特別“關照”的結果。這不,就在薛老三捧了茶杯,在辦公室苦思冥想之際,和他辦公室隔兩天街口的一座小四合院內,正有人在特別地“關心”他。
………………。
時入初夏,過午的太陽也不太熾烈,又有微風鼓動,襯得這小小四合院陽光明媚,清爽怡人,此處小院正是《赤旗》雜誌社的辦公地點。
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梧桐葉,金黃染就血紅,打在時劍飛的臉上,讓這張本就俊朗的臉蛋兒又添幾份儒雅溫暖。時劍飛端坐在辦公桌後,手中持了電話,一雙眼睛和另一隻大手,卻時不時的和過往的行人打上聲招呼,明亮的眼眸,和煦的笑容,任誰也猜不出此刻他嘴巴里正在說著陰私——讓京大那幫人知道、能撕碎他的陰私。
“方叔,你放心,就這一個招呼的事兒,出不了多大的簍子,再說,你又沒特別表態,一些含糊其辭、只能意會的話,也成不了什麼把柄,退一萬步說,就算真漏了,最多也就在老爺子那兒打住了,有我在,爺爺不會拿你怎樣的。”時劍飛嘴巴開合,聲音極小,邊說著話,邊和門口過路的三兩路人揮手致意。
要說他這辦公室正處在過道中央,來往行人最多,當時,《赤旗》雜誌的領導本來不是安排的這間辦公室與他,畢竟時家人在宣傳領域的強大能量,瞞得過小科員,可瞞不過《赤旗》雜誌的頭頭腦腦,對老領導的子弟自然要關照一二。
可時劍飛偏偏就選定了這間,美其名曰:不給組織添麻煩。時劍飛嘴上說得漂亮,實則是他時某人看問題向來獨出一格,在時劍飛看來,越熱鬧的地兒反而越方便談論陰私,掩藏秘密,更何況此地視角極大,來往人員極多,正方面他觀察眾生相,蒐集訊息。
話說當時,時劍飛剛出口婉拒,分管領導便大拍其腿,撫掌讚道“老領導後繼有人!”以小見大,這就是時某人的厲害!
卻說時劍飛話罷,電話那邊沒有立時回話,似在沉吟,良久,聽筒又傳來渾厚的男中音:“劍飛,事情若真是這麼簡單就好了,我也不知道你怎麼就和他槓上了,據說,此人可是在那位面前都掛了號的,如此人物,打之難倒,惹之無益,你方叔我跟老首長這些年了,個人榮辱早已置之度外,只是不想你一時衝動,毀了…。算了,我就不嘮叨了,反正招呼我也打過了,現在看來效果不錯,不過,最多隻能到這一步了,劍飛,這一步已經有些出格了,再進一步,就過分了,行了,你好自為之,總之,認真學習,努力工作才是正道。”
完,不待時劍飛回話,那邊就把電話掛了。
時劍飛持了電話,若有所思,募地,腦子裡又浮出那張美輪美奐,明豔絕倫的臉來,忽然一咬牙,啪的一聲,猛地把電話按在了底座上。
第九十二章鼎沸
夜色悄然,一燈如豆,薛向埋頭案前,又開始了一夜的忙碌。原本以他現在辦公室的奢華,自然不會出現燈如菊豆的窘迫,只是薛老三文青性子極重,極慕古人話本里,燈火船頭,寒雨連江的意境,總覺得置身於那樣的環境才得以身靜、神靜、心靜,這不,他老先生身不能至,心嚮往之,便只有在自家辦公室裡,營造起這氣氛來。
緊閉門窗,扯上窗簾,只餘落地窗處小小一角,燃一盞油燈,氤氳出幾分古意,遠處的未名湖,深夜雖無煙波浩渺,倒也映月生風,生出了意趣。月下伏案,燈下揮毫,薛向真真是魂定神寧,筆下有神,文思如潮,短短兩個小時,一片文章,便已完成,復讀一遍,竟是一字難易。
卻說薛向的這篇文章,正是《大國崛起》之二——荷蘭篇《小國大業》,前半部分的史實描寫,正是上次議定的由孫文率出版社的筆桿子寫就,薛向也細細讀過一遍,文辭雖少了意趣,倒也翔實嚴謹,再配上他方才寫就的這篇點評、解讀,無疑又是篇上好的佳作。
起來,離下一刊《未名湖畔》的出版還有半拉月的時間,原也用不著薛向加班加點,可薛向卻是等不及了,因為他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