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麼凶神惡煞的小夥子會真的拿出那麼多錢來買老大媽的麝香,雖然已經知道麝香值錢,可那也只是聽說,也沒說麝香的品質質量如何,連價格都是模糊的,薛向一下子拿出那麼多錢買了,眾人心裡的震撼實在太大了。一來,誰會隨時身上帶那麼多錢啊,在座的恐怕沒有幾個家裡的存款到這個數的,一兩百張大團結在眼前唰唰唰的飄來飄去,多養眼啊;二來,小夥子明明可以討價還價,以低價買下來,可小夥子愣是二話沒說,就按司機估的最高價買了,顯然不是圖利,純是助人,簡直就是活著的雷鋒嘛。
薛向坐回原來的坐位,心裡遺憾,怎麼這“林志玲”愣是橫豎看自己不順眼呢,可我心裡傾慕她,該如何是好,總不能傻了吧唧地過去說“我很中意你啊”。那事兒,自己還真是幹不出來,哎,不來電啊,算了,我薛某人也不是一棵樹上吊死之輩。薛向是真沒勇氣表白,何況是對一個對自己毫無好感的女孩子表白。他正在心裡輾轉揣測,鼓勁,洩氣,一時心亂如麻。突然,身子急向前傾,原來司機踩了緊急剎車。
“開車的,給老子把火熄了。”兩輛警用吉普堵住了汽車的去路,從前面的車上衝下來四五個穿警服的青年直撲公共汽車的車門。
“把門給老子開啟。”
售票員怯懦地望著薛向,她知道肯定是剛才那兩人帶人尋仇來了。因為她看見了頭上隨意纏了幾下繃帶的倒黴二人組,正靠在後面那輛吉普車上冷笑呢。只是他們笑得好奇怪,比哭還難看,哦,對了,肯定是笑得時候扯動碰傷的臉頰,活該。
薛向也發現了那兩個倒黴的傢伙,真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找上門來了,報仇不過夜啊,有點老子的風範。薛向提了皮箱和裝麝香的菜籃,走到門前,把門上的插銷拔掉,開啟門走了下去。
“薛向,別去”
薛向胳膊被拉住了,他回頭,原來是柳鶯兒。
“沒事兒,小蟊賊罷了,我的本事你知道。”
“他們是穿官衣的,你鬥不過的。”
“怎麼?你關心我?”
“誰關心你呢”柳鶯兒跺下腳,臉上飛過一抹紅霞。
“我的名字你只聽了一次吧,怎麼就記下了?”
“那是因為你名字難聽,薛向,念快了,聽起來像‘瞎想’。”
“那你說我在瞎想什麼呢?會是想你嗎?”薛向大著膽子,小心在她耳邊說道。
“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柳鶯兒被薛向的鼻息弄得耳根發癢,瞪了他一眼,往後移了一步。
“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柳鶯兒”該死的傢伙,都不知道打聽下。
“柳鶯兒?好名字,柳枝上歌唱的黃鶯兒,聽起來甜甜的。”薛向讚道。
…………
“怎麼,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你們這對狗男女就勾搭上了,難捨難分了都。”錢大彪老遠就罵了開來。
“看來,你的嘴巴還沒洗乾淨。”薛向瞪了他一眼,錢大彪遍體生寒,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大意了。不過,看著己方這麼多人馬,且都是穿官衣的,晾這小子也不敢造次,膽氣又壯了起來。薛向大步朝錢大彪走去,半路卻被幾個民警圍住。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官報私仇?”
“沒什麼意思,有個案子請你回去協助調查。”從車上下來個高個頭的馬臉男子,一臉的絡腮鬍子,斜睨著薛向說道。
薛向笑道:“什麼案子?說來聽聽,如果和我扯不上關係,那就別浪費我時間了。”
絡腮鬍道:“喲呵,聽我表弟說你挺狂,開始還真沒發現,這會兒我信了。小王,小張還愣著做什麼,把他給我銬起來,看丫還張狂。”絡腮鬍子本名李得勝,後來經人提醒他老子,說名字犯了領袖當年化名的忌,遂趕緊改名李得利。這名字聽起來是庸俗了點兒,可它實惠啊,這不,三十來歲,就成了一所之長,平民出身的他,在周圍親戚看來已很是不得了的大官了。
圍在最前面的兩個壯實的民警得令,拿了手銬就要銬薛向。薛向哪裡會束手就範,一腳一個,把兩個民警踹得老遠。圍觀的群眾嚇了一大跳,還沒見過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襲警的呢。
李得利面色大變,冷笑道:“好得狠,不僅拒捕,還敢襲警,大夥兒都做個見證啊,這種反革命、反人民的壞分子,我們人民衛士是要堅決鎮壓的。”
薛向倒:“拒捕?剛才你說的可是協助調查,何時又成了逮捕?既是逮捕,你出示逮捕令嗎?”雖然此時像公安機關這種暴力機關並沒有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