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消亡,但市場佔有率會越來越低,他可不希望這個五金廠就短短十多年壽命,因此為長遠考慮,就必須打造出一個品牌。
要打造品牌,除了靠廣告,質量,再就是質量了,這會兒,各大宣傳媒體還未開始商業化,要走廣告路線,很困難,若是能走,薛向就是賣血也直奔新聞聯播那前十五秒去了。既然不能靠廣告,在質量過硬的情況下,他也只能往定價上走,只有高價才會給人傳達潛意識的印象——這是個牛叉產品!
王定法嚥了口唾沫,小聲道:“不行啊,廠長,別的地方還沒試過,可緊挨著的錦山縣,我可是讓他們去了,剛賣了十來輛,錦山公安局就來人了,愣是連人帶車給拖走了,還是陸福經理拿了港商的身份證,才把車給領出來呢?”
這下,薛向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地方保護主義要抬頭啊,“老王,我記得錦山沒有腳踏車廠啊,咱們賣咱們的,又不礙著他們,也沒說不繳稅,錦山公安局狗拿耗子,操得哪門子心啊?”
王定法道:“誰說不是呢,不過我看根子還在花原那幾家腳踏車廠身上,三天前,我受您的指示,去周邊縣市各大百貨商場都跑遍了,沒一個願意接收咱們腳踏車的,我還私自降低了批發價,可人家還是不願意進貨啊,我弄不清原由,還花了大價錢,請一個商場的副科長吃飯,才套出了些資訊,說輕工局的領導給各大商場、商店都下了命令,只准出售國營廠的產品,堅決鞏固國營經濟的地位,你聽聽,這不明擺著說要收拾咱們這些叛逃的。”
“什麼叫叛逃的,說的真難聽,咱們這叫自食其力,給國家減輕負擔!”
薛向瞪著眼,心中也著實惱火,他這次脫鉤壓根兒就沒走輕工局,而是透過周明方就辦了,輕工局肯定惱火嘛。畢竟在周明方眼裡,五金廠是負擔,可在輕工局眼裡,五金廠是資源,是權力,剝離了資源和權力,任誰都會不爽。可不爽歸不爽,也用不著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整人嘛,好歹五金廠還是國有控股!
“是是是,肯定是給國家減輕負擔!”王定法生怕這位大爺心情不好,朝自個兒發火,“只是廠長,咱們現在怎麼辦啊,別堵死在蕭山縣,車子賣不動,這生產是不是要緩一緩啊?”
“緩什麼緩,全力生產!”薛向一拍桌子:“我就不信這個邪,老王,我從港島那邊又弄了兩條生產線,估計快到了,招呼同志們準備好安裝,調適!”
“我的個天爺啊!”老王驚得站起身來:“不可,萬萬不可啊,廠長,咱們現在這點產能都賣不了,再安裝生產線無異於自殺啊,先不說人工費,單是材料費咱們就付不起啊,會把廠子拖死的!”
薛向拍拍老王的肩膀,安撫這個踏實肯幹的屬下,又點點自己的腦子,”老王放心,我這兒可沒壞!”
老王依舊驚疑難絕,抓住薛向的大手,死死不松,似乎薛向不說個子醜寅卯來,他老王就是死薦也不遵從亂命!
薛向無奈,道:“銷售這塊兒,就由我來抓吧,你負責好生產,把心放肚子裡,我還是咱廠的廠長呢,我能把廠子折騰黃了?”
見薛向如是說,老王哪裡還敢糾纏,提心吊膽地躡足而去。
……
“專員,專員,不好了,您快去門口看!”
施用拎著水瓶閃進門來,甚至不及把水瓶放上門邊的櫃檯上,拎著便朝坐在辦公桌前的周明方奔來,神色甚是慌張。
砰的一聲,周明方的拳頭攥上了桌面,“吵吵八火兒的,被狼攆了是咋的!”
施用急道:“不是,不是,是薛縣長,薛縣長他抱了床被子,在您辦公室門前的過道里打地鋪呢!”
“啥!”周明方驚得兩瞥眉毛差點飛出臉去。
“是真的,外邊不少人看呢,指指點點地,熱鬧極了。”
說著,說著,施用竟眉飛色舞起來。
周明方鎮定下來,咬牙道:“樂什麼樂,趕緊把人給老子攆進來,真服了他了,竟敢跟老子玩兒這一手!”
“誰說不是呢,這在咱花原地委可是頭一遭,這位薛縣長膽子可真大,我今兒算是開了眼了!
“去去去,聒噪什麼,看老子笑話啊!”
施用嘿嘿一聲,提溜了水瓶,轉身就奔出門去,未幾,一臉睏意,纏著一身被子,直打哈欠的薛向便被帶了進來。
“阿嚏,幾點了啊,是周專員啊,您終於得空啦!”
薛老三邊揉著眼睛,邊沒心沒肺地說著,好似沒睡醒一般。
周明方狠狠瞪他一眼,指著他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