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反常,必然見妖。
很快,邱躍進便聯想起三天前市長辦公會上陸振宇和黃思文對峙時的一幕,當時的場面他瞧得極是清楚,深知黃思文和陸振宇的爭鋒,是在引逗薛老三出手。
倘薛老三出手,那黃思文便能輕易羅織薛老三一個“以下亂上”的罪名,贈與蔡行天。
如此,薛老三便能被輕鬆格殺。
然。薛老三竟是個精明到可怕的人物,輕易看穿了究竟,沒有遁入彀中。
而此時此刻。他邱某人面對的局面,和當時的薛老三是何等的相似。
眼前的趙明亮豈非就是當日的陸振宇。而他邱躍進不就相當於彼時的黃思文,此刻趙明亮大大咧咧,無所顧忌,樁樁件件都似在故意引他邱某人暴走。
若是,他邱某人按捺不住,與其爆發一場驚天動地的爭吵。
屆時,掌握市委的薛老三難道就不能打著市委的旗號,治他邱躍進一個“上不能治下。毫無領導能力,不能統率雲錦局面”的罪名,輕鬆將他調離雲錦。
想通此點,邱躍進心中泛冷,真是恨毒了薛老三。
緊接著,他那被趙明亮撩撥得極旺的火氣,也只有徹底被死死壓在了腔子裡,發作不得。
邱躍進儘量調整著情緒,盯著趙明亮,一臉冷峻地說道:“明亮同志。這怎麼是亂七八糟的書,我看你才需要好好提升自己的文學修養。這本福爾摩斯探案集,是聞名全球的暢銷書籍。教給人們的是如何學習鍛鍊自己的觀察能力和邏輯推理能力,從作者立意的角度上講,也是在宣傳一種勸人向善,作惡必罰的思想,這樣的一本好書,怎麼到了你明亮同志那裡就成了不健康的庸俗作品?”
說著,邱躍進又加重語氣:“另外,明亮同志,請你自重。辦公桌是用來辦公的地方,不是用來放屁股的。你要落座,這裡有的是椅子。隨便坐,現在還請你從我的辦公桌上跳下來。”
“邱書記,大家都是一個班子裡的同志,親近親近有什麼不好,好吧,既然你邱書記願意擺架子,和咱們保持距離,我也沒什麼好說的,我下來就是。”
說著,趙明亮晃了晃腿,從桌上挪下了屁股,末了,又指著那偵探集道:“邱書記,你說我文學修養不高,這你可冤枉我了,我趙明亮也是文藝愛好者,家裡的各類文藝雜誌,摞起來,比你邱書記還高。在我看來,一部文學作品的好壞,不在於作者的立意,而在於讀者的研判。我認為西方的莎士比亞,有一句名言說得特別好,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在我看來,無非是強調書本身沒有恆定的宣傳思想,重要的是看書人懷有何種修養,性情,不同修養、性情的人,對同一本書,勢必產生不同的解讀。”
“縱是一本殺人越貨,為非作歹的犯罪,在遵紀守法,接受過良好教育的人眼中,起到的也只是警示作用和反思作用。反之,在那本性汙濁,私慾橫行之輩的眼中,他們關注的恐怕是那暴力的情節,害人的技巧。眼下就拿這本福爾摩斯探案集來說,在那思想陰暗之人的眼中,恐怕是將更多的精力放在那一個個設計精密,匪夷所思的害人計謀上來。”
趙明亮為人雖然圓滑,善於跟風拍馬,沒多少風骨,可同樣,一人千面,私下裡,他趙主任的確是一個熱愛文學的悶騷文藝青年,平素沒少匿名往青年文摘,文藝青年能刊物上,投寄著文稿。
邱躍進說他別的,他趙明亮也許會一笑置之,不會放在心上,可邱躍進說他趙某人需要提高文學修養,無疑將趙明亮激怒了。
是以,原本就不懷好意而來的趙大主任,立時就變了面目,突出一番冷嘲熱諷,偏又極具道理的真知灼見來。
趙明亮話音方落,邱躍進白皙的面龐,瞬間,明顯的一暗,眼角深處閃過一抹駭人的冷光,隱隱竟散發著殺意。
趙明亮瞧見邱躍進面色大變,不怒反喜,接道,“當然,我相信邱書記應該不是那卑鄙惡人,看這偵探集定然是為了鍛鍊思維能力和邏輯推理能力,不過就怕別人誤會,您說是不是?邱書記。”
趙明亮哪裡害怕邱躍進發火,他此來除了有正事外,巴不得挑起激起邱躍進的火氣。
要說,趙明亮也不是不知曉邱躍進背景深厚,若按他以往的性子,在知曉了邱躍進驚人的背景後,說不得早就顛顛兒湊上前去,匍匐在人家腳下做了哈巴狗。
可如今的趙大主任。心氣極高,因為他跟隨的是德江的不敗戰神,薛市長。也是他常掛在口的“老書記”。
且,有了老書記做後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