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德江來說,薛向若是挖得不夠深入,傳開了,各個區縣自己也會掏這筆肥財。
這不,他放過了沒叫苦叫窮的寶豐,順天兩區和黑水一縣,結果,這兩大區,縣一收到銀聯大會散會的訊息後,就各自揮動鏟子,猛挖了起來。
所以,蔣天生這鏟子挖得再及時不過了,下面行署,區縣還來不及行動,這筆肥財,就讓他抄了個乾淨,除了德江率先開幹,免過一劫,其餘行署那是叫花子看別人過年——白流一地口水。
全省範圍內清查小金庫活動轟轟烈烈展開之際,德江這邊可是風起雲湧。
試想,這些各級頭頭腦腦被抄了老底兒,誰能甘心,俗話說,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放諸官場,也一般適用。
薛向得了兩千六百餘萬,可算是跟各路諸侯結了死仇。
最先行動的是公安局長蔡國慶,這位蔡局長是孔凡高的人,早先就跟薛老三不對付,這次掏小金庫,公安口是大頭,尤其是市局,足足被掏走了近五十萬。
一想到這個,蔡國慶就對薛向恨得咬牙切齒。
可再恨薛向,他也不能指揮手底下的公安,去打薛向的黑槍。
但不能打黑槍,別的法子,蔡局長還是可以用的。
一時間,德江市面上,巡邏車輛全部消失,接警出警慢如蝸牛。
恰好,當日巴縣新鄉境內一家農戶發生滅門慘案,出警延誤,導致犯罪分子潛逃,成了轟動德江的大新聞。
市委周道虔,黃思文聚齊,責問蔡國慶,蔡國慶徑直把責任推到薛老三身上,言說,公安局沒油經費,連買油都困難,警車全部趴窩,所以出警緩慢。
周道虔叫來薛向,薛老三二話不說,當著周道虔的面兒,摔了蔡國慶一耳光,拍出兩張紙,丟下句“蔡局長,公安局的工作,你先放下,下去休息休息!”話罷,揚長而去。
薛向去後,周道虔撿起兩張紙瞧了瞧,沉默良久,吐出一句,“蔡局長,那你就先休息休息,市局讓名譽同志先主持段兒工作,思文市長,你看呢!”
黃思文仰天吐出口廢氣,放下那兩張紙,說道,“書記定就是!”說話兒,便行了出去。
如此,蔡國慶的命運便註定了。
原來,那兩張紙,一張是薛向和周道虔,黃思文簽訂的三方會談的合同,合同上有一條規定了,在薛向處理財政困難過程中,市委,市政府必須全力配合,在此過程中,薛向有權將不得用幹部暫時停職,待財務困難解決後,再讓其復職。
今次,周,黃兩人再見合同時,這條內容下被薛向特意劃了紅線,意思很明顯,他薛老三此刻,就要行使這條許可權,讓蔡國慶暫時靠邊站。
說來,當初議定此條,周,黃二人也是無可奈何,考慮的便是到底沒有給薛向徹底的任免幹部的權力,不過是暫時停職。
可對蔡國慶而言,恐怕就不是暫時停職了,他是孔凡高的老人,孔凡高倒臺後,他不過是靠著副書記戚喜,既不是周道虔的人,也不是黃思文的兵,便是佔據的公安局長一職,又是如此顯赫,重要。
趁此關頭,周,黃不讓他徹底休息那才怪了。
退一步講,此刻拿下的即便不是蔡國慶,而是周,黃手下之人,這二位也無可奈何,畢竟,如今德江財政上雖然有兩千六百餘萬,可距離全年財政缺口還有足足八百來萬,八百萬的缺口對活土匪而言,可能不算什麼,但對他周道虔,黃思文來說,似乎又是個無解的死局,畢竟,德江沒有第二個小金庫可以挖。。
更何況,暫時的政府運營危機是解決了,但距離財政危機的解決,還有相當遙遠的距離。
德江境內,不知多少企業陷入了債務危機,最嚴重的市服裝廠和老紅星機械廠,拖欠職工工資已經小半年了,鬧得工人天天來堵政府大門,這兩家企業可不比旁的小廠,那都是上千職工的大廠。
這一堆堆的麻煩,誰來解決,還不還得指望那個活土匪嘛!
因此,別說拿下蔡國慶了,如今全德江,薛老三想讓誰去休息,誰就得去休息。
造成如此局面,也是周,黃始料未及的。
原來,這二位想著的,不過是把薛老三裝進籠子裡,誰成想,反倒自己被架上了房,想下下不來了。
要說,薛老三這回結下的怨恨,實在太大,拿下了大老虎蔡國慶,滿德江的魑魅魍魎還是沒消停。
接下來,薛老三讓德江官場見識了什麼叫“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短短數日,薛老三揮動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