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考慮他書記的態度。
畢竟,前番只是黃思文一方表態,這關鍵時刻,他周某人也需要亮明自己的態度。
他話音方落,戚喜忽然接茬兒了,“周書記說得很多,每個人都得對自己負責,要不然,大家以後恐怕連坐一塊兒喝茶也不容易了!”
“戚書記,你這話怎麼說的,陰風陣陣的,怎麼以後一塊兒喝茶就不容易了,都是黨內同志,大家團聚的日子還長著呢。”
周道虔冷道。
不成想,他話音方落,市委秘書長楊珧無聲無息地把手舉了起來,悶聲道,“江方平同志很合適!”
乾巴巴七字說完,楊珧便低下頭來,伸手持筆,在筆記本上,賣力書寫。好似剛接收了什麼了不得的重要指示一般。
“楊珧!”
周道虔默默碎念。
黃思文後脊樑骨發冷。
打死黃思文,他也想不到就因為他想狠狠踩薛向一腳,會引發如此恐怖的後果。
姓薛的難道是天命護體麼,怎麼他一遇難。就百神護佑,就連曾經的死對頭,陌生人,都要上趕著取幫他?
黃思文萬萬想不通。
說來,也是黃思文想得左了,其實即便他不挑釁薛向,讓薛向推舉人選,薛老三也絕對會站出來興風作浪。
畢竟,在薛向眼裡,周道虔。黃思文即便合流,也從不曾把握住絕對的勝算。
只要戚喜,孫明站出來,勝利的天平反倒會朝他薛某人處傾斜。
畢竟,孫明。戚喜都是書記辦公會里的大佬,即便二人再是落魄,不會連一票也帶不來。
果然,戚喜終於將楊珧拉扯過來了。
別人或許不明白怎麼回事兒,但薛老三觀察得很仔細,當戚喜莫名其妙扯什麼“以後恐怕不能一起喝茶”的時候,楊珧的眉間猛地一跳。
顯然。這“喝茶”背後,另有玄機,成了懸在楊珧頂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說來,薛老三所料不差,楊珧正是為戚喜那句喝茶之語所脅。
昔年,他為討好孔凡高。曾贈送孔凡高個茶杯,茶杯用紫檀木製成,外罩鱷魚皮,華貴異常,為孔凡高所喜。為避人眼目,外罩帆布而用。
其中內情,戚喜清楚。
是以,方才,戚喜以喝茶相警,便是點中了楊珧死穴。
不過,在薛向看來,即便是沒有戚喜出招,楊珧也未必不會選擇自己。
楊珧的情況,他暗自分析過,這位是孔凡高舊臣,偏生佔著市委秘書長的位子,這一卡就卡在了周道虔的神經上。
即便,在孔凡高倒臺後,他楊珧向周道虔輸誠,周道虔也定不敢繼續留其在市委秘書長這一大管家的位子上。
而黃思文這頭,他楊某人也靠不上,即便靠上了,也不過是重新拉高周道虔的憤怒值和忌憚值,以如今黃市長的行情看,那是遠不如孔老虎當年的霸氣,其多半是不可能在周道虔的威壓下,護住他楊某人。
綜上,楊珧如今的局面也是千難萬難,薛向相信只要他營造出了大勢,楊珧多半會做出與自己預期相符合的選擇。
卻說,楊珧這一反水,場上局面徹底改觀。
薛向漫不經心的一個提名竟然抓住了五票,其結果足以讓所有人瞠目結舌。
如果沒記錯,這活土匪貌似是第一次參加市委常委會啊,難道頭一次入會,就要上演巔峰逆襲?
周道虔渾身發冷,心頭擔憂已然到了頂點。
常委會舉手表決,是他自己提請的,而這一動作背後的政治寒意,作為老官僚的他,如何不清楚。
勝則,徹底震懾宵小,豎立權威,敗則山搖地動,弄不好這書記位子都得挪挪了。
一個連常委會都掌握不了的書記,怎能讓上級組織放心。
擔憂之餘,周道虔至今沒想明白,局勢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難道姓薛的當真無所不能?
心如潮水,萬緒皆來,唯一可以慰藉的是,即便局勢糜爛到底,雙方也不過是五五之數,他周某人依然勝券在握,只不過,慘勝如敗,與先前預料之局面,差了十萬八千里,讓他萬分不爽。
黃思文亦是悔得腸子都青了,他後悔的是,讓薛老三打斷了話頭,搶先表決了江方平。
彼時,周道虔揮手讓表決的當口,話語權可是在他黃思文處,黃思文方要言語“先表決劉淇”,結果話茬兒被薛向打斷,讓他先提了江方平。
黨時,黃思文自覺勝券在握,哪裡會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