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落日西斜。
按照他原來計劃,本是要在散會後。就趕回家,陪伴家人的。
熟料,經委領導準備充分,前擁後堵。大部隊出動,終於將薛老三留在了經委小招。
一餐飯用罷,已是傍晚七時左右,薛老三原沒打算再回市委大院,不成想,行出經委小招沒多遠,卻被市府秘書長劉洪的專駕給堵住了。
“市長,有京城的電話急找,先打到您辦公室,後轉到市府辦了。”
下得車來。劉洪就衝到薛向座位邊的視窗,急速做了彙報,星點路燈下,寬廣的額頭已見了細密汗粒。
劉洪雖是周道虔為制衡黃思文硬提到秘書長位上的,可現如今周書記朝不保夕。黃市長定難相容,而薛市長似旭日東昇,劉秘書長心向哪間,已然不言自明。
要不然,傳信這小小瑣事,如何能勞動他堂堂市府秘書長急急尋來。
“說名姓沒?”
薛老三暗忖,莫非是戚如生把交待的事兒辦妥了?可這點小事。也用不著他堂堂戚主任如此急著彙報。
“對方說姓康,讓您馬上回電!”
“康桐!問題怕是不小!”薛老三暗忖。
康桐的脾性,他了解,那是天塌了當被蓋,從來都是慢慢悠悠,這小子都急眼了。一準兒是大事兒,且還是與自己相關聯的事兒。
“到底是什麼呢?”
薛老三腦子飛速遊走一圈,最先把焦點定在薛安遠身上,可仔細一向,自家大伯身在九重。護衛如雲,身康體健,哪裡會出變故。
排除了薛安遠,又想到了小晚,小意,可一妹一弟身在京城,也是平安,即便出了意外,也不該是康桐來通報。
一時間,薛老三心裡頭也沒個頭緒,但手腳卻是不慢,下得車來,便直奔了小招。
在小招經理恭敬而詫異的眼神中,衝進了經理室內,接著,便拍死了大門。
薛老三沒打康桐的電話,直接撥了戚如生的電話,由戚如生那邊走線,要在何時何地,接通任何人,都是最方便的。
果然,不到一分鐘,他便找到了康桐,“怎麼回事兒?”
“柳鶯兒失聯了!”
“什麼!”
薛老三的腦袋像被重錘狠狠擊打了一下,嗡嗡作響。
他身旁若是有人,準能窺到一副詭異的畫面。
薛老三的雙眸,好似灌了紅墨水,血紅一片,面如白霜,衣服鼓脹,經理辦公桌上的書本無風自動,吹得嘩嘩作響。
如今的薛老三銅皮鐵骨,鉛血霜髓,神魂穩固,基本不可能因為動怒引動心神,可此刻,康桐報出的訊息,簡直震動他泥丸宮,險些三魂俱碎,六魄不全。
充盈的氣血,霎那引動,就好似大號的水泵猛地開足最大馬力,抽出了超過管道承載極限的水流,氣血外湧,天翻地覆。
“三哥三哥……”
康桐直喚了十好幾聲,薛老三卻似神遊天外,沒有丁點反應。
就在這時,電話裡傳來一道悶雷似的喊聲,“薛老三!”
聲音不入耳膜,似乎透過胸腔,直擊心房。
終於,薛老三醒了過來,瞬間,雙瞳間血色褪盡,膚色轉黃,呼啦啦扯著的書頁,恢復了安寧。
“老顧,小康,你們到鵬城等我,我馬上過去!”說著,薛老三便扣了電話。
方才發出吼聲的正是顧長刀,老顧是薛老三的授業恩師,也是頂尖的國術高手,方才,薛向不應,他便猜到薛向入了定,神魂外遊,立時迸氣綻舌,作佛家獅吼,將薛老三拉了回來。
也虧得他在電話邊上,若非如此,康桐沒這本事,薛老三再定上數個時辰,非氣血崩潰,身死神滅不可。
畢竟,剛不可久,他薛老三身體再是堅韌,卻也有極限,若是尋常人那般聚斂氣血,立時就迸散了,也就他筋膜都練透了,才能鎖住那巨量氣血。
可再是堅韌的堤壩,被洪水侵吞得久了,也有潰爛的時候。
卻說,薛老三掛了電話,便徑直出了小招,跨上車來,直奔了市委大院周道虔家。
他到時,周道虔一家人正在吃晚飯,電視裡還播著新聞聯播,對薛向的到來,包括周道虔在內的周家人都很詫異。
“是薛向啊,吃飯沒,沒吃一起用點兒!”
周道虔怔了怔神,便衝薛向打個招呼。
圍坐的周夫人,周家公子,媳婦兒,小女兒,也齊齊讓起身來,眼睛皆盯在薛老三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