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還是看了許子乾的面子。
如今,他薛衙內快將央校的天捅破了,若是許子幹到這會兒都還沒得到信兒,那可就太不正常了。
許子幹還沒開口,就先被薛老三氣樂了,聽聽這位大爺的話,真是半點也不擔心,閒適地好像在忙著搓麻將的地主老財,正趕上許子幹這個長工來彙報情況,氣喘吁吁的長工還未來得及張嘴,薛大地主不樂意了,隨口兩句,便要將長工打發了。
陡聽這番打趣,許子幹本來怒極,心念一轉,便回過味兒來,薛老三這擺明是胸有成竹了啊。
心下篤定,許子幹依舊關懷道,“知道你小子素有鬼機靈,但央校不比他地兒,不是你耍寶弄鬼,靠嘴皮子能糊弄過的,我就說一句,事情既然發生了,就別想著回頭路,記住一點,不能認的打死不認,最後實在詞窮,你小子噤口就是。”
交代完,又覺得肝火難散,許主任又是一陣惡聲訓斥,末了,還揚言道,若是薛老三再拎不清輕重瞎胡鬧,乾脆就趕他去國外,現在外交部正在調整各國大使,他薛老三夠不上駐美大使,去比利亞,蘇丹,象牙海岸,絕對還是夠格的。
許子幹說者無意,薛老三聽者有心,國內,他的確有些待膩歪了,出國見見風光,未必不是個好選擇。
第三十八章對質
薛老三正做著飲馬伏爾加河,挽弓阿爾卑斯山的美夢,砰的一聲,大門被撞開了。
劉能氣喘吁吁,領著七八個穿著黑色制服的壯漢,甫一發現薛向,雙眼迸出精光,重重一拳擂在門上,敲得門框都狠震了一下,撲簌落下一陣灰來,嗆得他直咳嗽,饒是如此,還是堅強地喊出聲來,“薛,咳咳,向,跟我們,咳咳,走吧!”
央校一號會議室,是薛向到過的氣勢最足的會議室,他甚至不用閉上眼,深呼吸,便能感受到此間的滄桑厚重。
會議室很舊,水泥地,白灰牆上,老式的長條桌,陳舊但整潔。
薛老三相信絕對不是央校財力單薄,到了修繕不起一間會議室的地步,若是如此,那恢弘的圖書館,領先時代的現代化體育館又如何解釋。
顯然,央校的這間一號會議室,儲存著最樸素的原貌,定然有著特定的意義。
會是某位大佬的特殊癖好,顯然不是,央校宗全黨精神所在,此處一號,乃至實際掌控校務的常務副,基本都是走馬燈花,不可能為一家一姓長期履職。
因此,自然不可能因為哪位大佬履職時,定下了風格,後來者不敢改動。
薛老三盯著會議室中央的那副手書“實事求是”,怔怔許久,咂摸出了味道。
手書未有落款,未著印章,但家中藏有多幅領袖真跡的薛老三,還是一眼辨出了這四個大字,到底出自誰人之手。
尋常的會議室正牆中央,多是貼著黨旗,要麼是領袖像,像此間掛著一幅手書的。薛老三還是頭一次遇到。
事出反常,定有它意,聯絡到這間辦公室特有的成就。薛老三自然體味到了這成就的含義,怕是在紀念著什麼。
再有那副懸於中堂的手書。紀念誰?一切不都很明瞭麼!
“你就是薛向?早聽說過你的名字,說句,久聞大名,如雷貫耳,也是當得起的,今天見到了,果然有些不凡,比安遠多了股子氣勢。挺了不起,進到這裡,還能顧盼自若,看來是真有些斤兩!”
說話的是夏老,聲音低沉,語速緩慢,正是尋常老年人的標準語調。
但由夏老吐出,低沉的話語中卻攜滔天威勢。
薛老三這才送目朝那張會議桌看去,十多個中老年男子在座,熟悉的僅有丁世群。隋部長兩人,最醒目者便是夏老。
前世,薛老三隻在歷史資料上。看見過此公的照片,瘦瘦挺挺的臉,一雙鷹眼,雖然沉斂,卻血海滔天。
“薛向,你大膽,到了這裡還敢猖狂,豈有此理!”
敬陪末座的謝偉紅蹭地站起身來,指著薛向。厲聲呵斥。
薛向的餘光看得很清楚,是丁世群先朝謝偉紅使了眼色。要不,謝偉紅哪來的膽量。在這種級數的會上,擅自開言。
“謝偉紅同志,我哪裡猖狂了,自我進屋,還未及發一言,不知道謝偉紅同志從哪裡見得我猖狂。”
薛老三朗聲而言,言罷,又道,“方才被謝處長打斷,忘了向諸位領導問好,這裡先向諸位領導陪個不是。”
謝偉紅真真是被薛老三噎個半死。
仔細說來,他言薛老三猖狂,並非沒有道理,他薛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