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得神乎其神的赤身,也都是牛皮吹得山響,不見真本事,照我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就衝今兒一早晨,為打這碗豆腐腦,我排了二十分鐘隊,就能說明一切,趕緊著趁熱,涼了就走味兒了,這兒還有倆茶葉蛋,兩包子,知道你飯量大,將就著對付一餐,中午,老彭再給你尋摸好的……”
說話兒,彭春便從左右的大口袋中,掏出茶葉蛋和生煎包來。
“糖衣炮彈,老彭,你什麼時候學會這手了,這可不像你小子的脾氣。”
薛老三笑罵一句,接過瓷缸。一陣西里呼嚕,仰頭便將一缸豆腐腦倒進嘴來,轉手又拿過彭春手裡的茶葉蛋。煎包,大手一撮。兩枚雞蛋便露出茶色的蛋肉來。
薛老三左右開弓,三口兩口,便又將雞蛋和肉包埋進了五臟廟,“得了,糖衣我吃了,炮彈送還你,哎喲喂,你還別說。你這點食兒還真不管飽,倒把我饞蟲給勾起來了,您忙著,我得趕緊著去填肚子了。”
話音未落,薛老三人便躥了出去,一通加速,不待彭春喊出口來,人便飈了個沒影兒。
彭春端著空蕩蕩的瓷缸愣在原地,一臉的哭笑不得。
原來,彭春此來何為。薛老三心知肚明,無非還是為了國道的事兒。
昨個兒晚上,蕭遠山逼迫太急。他推脫不得,便拉著彭春,和蕭遠山,陳衛東小聚了個把鐘頭。
後邊的事兒,薛老三用腳趾頭便能猜到。
那位王書記定然視此為契機,嚴令彭春在他薛某人身上做文章。
先不說,薛老三有沒有能力運作此事,只說薛老三胸有丘壑,明知國道走向自有中央科學決斷。如何肯為人情去毀公利。
是以,彭春此求。他決計不會插手。
更何況,又不是他彭春自己的事兒。王書記其人,薛老三甚不入眼,自然更不願意為這傢伙穿針引線。
因此,彭春方顛顛兒端著豆腐腦來了,還未言語,薛老三便知道這位要幹什麼。
跟彭春也算混得溜熟,薛大官人自也不客氣,送上門的糖衣炮彈,乾淨利索地將糖衣扒了,反手便將炮彈送了回去。
出得操場,薛老三生怕彭春又追去了食堂,便悄悄溜回了宿舍,取了昨天新買的二斤易和齋的點醒,拿了本錢鍾書的,便奔著掠燕湖去了。
央校上課自然不像中小課堂,一天到晚,課程排得滿滿。
今天上午有節馬哲的公選課,薛老三不耐煩聽臺上的老先生剩飯新炒,便想尋個地兒,自己鬆快鬆快。
這年月的掠燕湖,遠無二十年後廣渺,不過十餘畝大小,甚少人工雕琢的痕跡,疏桐垂柳映帶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