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辭職。不僅要求辭去政局一職,還要辭去軍方的職務,甚至連顧偉的職務也一併辭去,完全就是裸腿。
這般果決,在上層還是頭一遭。
且老爺子影響力極大,份量集中,他這一帶頭,上層待推行廢除領導終身制,那就容易上許多。
這就好比五五年定國防軍評軍銜,許多同志不滿意自己的職位,整個評銜工作極不好開展,待得蕭刻將軍的軍銜落定後。
誰再有意見,領袖只一句“蕭刻才評上將”,所有議論就此噤聲。
蕭上將履歷極是光輝,土革時期擔任過軍團長,抗戰擔任過第捌路軍副師長,而擔任過捌路軍正副師長的同志,後來都定銜元帥,下面的旅長也都是大將。
蕭刻成了上將,一下子便將標杆豎立起來了,評銜工作也就順利推行開來。
安老爺子為上層推行政策作出了巨大貢獻,當然,犧牲也同樣巨大,不管是酬功,還是安撫元老,上面必然要作出反應。
具體反應如何,不用薛嚮明言,安在海自能品咂得出。
“老三,我還是想不通為什麼要走這步棋,老爺子退下來,還是可惜了,我不用那麼急的!”
安在海的確品咂出了這步棋的味道。
他卻不認為這是步好棋。
單從利弊的角度講,這步棋有些多此一舉,老爺子若不請辭,必可撐到換屆,也就是老爺子的政治生命還能延續兩年。
而他頂上了政局的缺,卻遠遠沒有老爺子在位的影響力和話語權,從這個角度講,卻是折本了。
薛向道,“安大書記,您別忘了老爺子即便是下來了,沒有任何職務了,只要老爺子再世,就沒有人敢小看老爺子的影響力。”
國情決定了現行政治,繞不開這些元勳,安老爺子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張王牌,更不提安老爺子身在軍界,相比政界,軍界顯然更注重傳承。
安老將軍身為僅存的軍界元勳,半個世界戎馬倥惚,其在整個軍界的影響力,猶如大樹纏根,根系到底插到了何處,沒有人知道。
安老爺子退還不是退,誰也不可能,也不敢忽略老爺子的力量。
或許,沒有職位的束縛,老爺子的力量能得到更自由地發揮,身份會因此而更超然。
安在海正咀嚼著薛向這番話,薛向又道,“二伯,您別小看早上這兩年,早兩年就多一屆的資歷,世事變遷,時局如夢,誰知道兩年會發生多大的變數,有著兩年的資歷,兩年後,即便不能更進一步,也許能到更重要的崗位上發光發熱。”
安老爺子請辭的更重要原因,薛向沒有說,也不能說,恐怕安老爺子也清楚,那就是安在海本身的能力問題。
論資歷,安在海已是兩任省委書記,已算足夠。
可更高一級領導的選拔,不可能只看資歷,政績也是重要的一環。
安在海先後主張吳中,閩南,在薛向的幫助下,政績還算過得去,但要想一步躍上更顯赫的位子,顯然還不足夠。
且安在海本身的政治能力,不是特別突出,距離真正的政治精英,還有相當的距離。
這一點,至關重要,最高層恐怕也心中有數。
這塊最大的短板,卻不是薛老三能彌補上的,若無際遇,薛老三真當心安在海能否跨上那一步。
然,這一點,薛向卻是絕不能跟安在海講的。
薛老三猜測,安老爺子對自己的這個兒子,也是瞎子吃湯圓——心中有數。
為了兒子,老人家還有什麼捨不得的,拼了最後餘熱,推了安在海這把。
安在海恐怕永遠不會明白安老爺子和薛向的苦心,眼下,卻是認可,不,簡直是佩服薛向的這筆籌劃。
心中讚歎,老三的籌算,簡直天下無雙,總能從常人看不到的地方,窺視到巨大的利益,真是天生的權力操控者。
明悟過後,興奮和激動,宛若潮水,一波接著一波向安在海拍了過來。
多年夙願,一朝得嘗願,安在海心中感概萬千,胸懷激盪,幾不能自已。
薛向沒有出聲,靜靜等待著,他能理解安在海的激動。
如果把仕途之路,比作修行之路,每前進一步,都是無比艱辛,即便安在海生在豪門,可到了副部依舊是步步荊棘,處處險灘,而今歷經千難萬險,他要入局了,那便是修行者由修士到神仙的一步。
億萬修士,窮盡一生,百歷災劫,能到此地步者,萬中無一。
政局的位子,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