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而要鬥倒薛老三,少了張徹還真不行,不單是此人手段過人,而且,班子裡張徹是二號,唯一一位能勉強和薛向分庭抗禮之人,份量極重。
“團結張主任我不反對,只是憑什麼是咱們團結他,他不來團結咱們,據我所知,他和姓薛的樑子也極深,地委的心思,他張主任葉門清兒,憑什麼他自高自傲,穩坐釣臺,而要咱們靠過去,哪邊多哪邊少,他不知道啊,更何況,咱這兒還有蔡首長呢。”
趙明亮一番言語,奴才味兒十足,聽得蘇全,嚴寬直欲作嘔。
“行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分多少,大夥兒抱團兒就夠了,別忘了,上頭還有人正瞧著咱們呢,這兩次出師不利,想必上頭也瞧在眼裡,背地裡不知道怎麼埋怨咱們呢,這當口,哪裡還有閒工夫置氣。”
吃一塹長一智,似乎真切地發生在了蔡京身上,經過幾次打擊,這傢伙成熟了不少。
聞聽蔡京點出“上面可能不滿意了”,趙明亮,蘇全暗自凜然,心裡的小九九才暫時按捺了下來。
“嚴主席,您接著說,方才不是說了計之一麼,這計之二,多用陰謀少有陽謀,又是怎麼回事兒?”蔡京接著問道,“眾所周知,陽謀勝似陰謀,乃是讓敵人明知是計,仍舊得踏進圈套來,打個比方,當年領袖和老蔣爭奪江山,領袖的‘打土豪,分田地’,便是陽謀中的典型,老蔣明知其威脅,卻是無解,終於讓領袖坐了江山!老嚴,你的計之二到底怎麼講?”
嚴寬不急不徐道“蔡主任說得在理,陽謀勝似陰謀,可這有個條件,那就是這陽謀讓對方無解可解,可這種陽謀往往難尋難布。”
“照嚴主席的意思,咱們手裡壓根兒就沒陽謀,那您照直說直接上陰謀詭計不就結了。”趙明亮快被嚴寬繞暈了,不滿道。
“這個我來解釋。”蘇全插話道:“陽謀還是陰謀,其實都是相對的,對咱們來說,自以為是陽謀,沒準兒用的姓薛的身上,只是笑話,這是認識的偏差,究其根源,只因為姓薛的此人能力太強,機變百出,就拿前次德江招商引資來說,梅山,銀山開出近乎‘賣國條約’,可以算是陽謀了吧,因為在那種情況下,根本不可能翻盤,德江毫無機會,可偏生在姓薛的手上,這不可能就化作了可能。”
嚴寬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咱們用詭計陰謀就成,一次不行兩次,兩次不行三次,只要團結一心,小鋸伐大木,火候到了,終能繩鋸木斷,水滴石穿!”
“說得好,他孃的,老子就跟姓薛的卯上了。”
說著,砰的一下,蔡京重重一拳擂在木牆上。
“嚴主席說得好是好,只是姓薛的有這麼神麼?”
趙明亮難得沒附和蔡京的意見。
“有這麼神?趙主任,差不多這個時候,工地那邊該散工了,可你聽見有人鬧騰麼,若是沒領到所得,以雲錦這幫刁民的尿性,能不鬧騰?”
說著,嚴寬接過蘇全散來的小熊貓,“就是到這會兒,咱們四個可有誰想出姓薛的是怎麼化解這危局的麼?
趙明亮搖搖頭,示意不能,又瞧瞧蔡京,瞄瞄蘇全,這二位皆沉默不語。
“小馮,進來一下。”
忽地,嚴寬衝門外喊了一聲。
未幾,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精悍寸頭快步行了進來,先小心地衝屋內四人問好,才恭謹地問嚴寬有何吩咐。
“今天柺子李村和唐家莊村民的工錢結了麼?”
“結了。”
“從哪裡來的錢?”
“沒用錢!”
“什麼?賒賬那些人也肯,不是說雲錦湖的村民最是刁蠻麼?”
嚴寬瞠目結舌。
小馮趕緊解釋道:“沒賒欠,賬結了,不過用的不是人民幣,常委會散後不久,戴秘書就安排後勤單位組織人力,搬來了大量的糧油,今天的工錢,就是用糧油充抵的!”
“什麼!”
這下,嚴寬,蘇全,蔡京,趙明亮四人齊驚,同聲喊出。
霎那間,四人心中各自感嘆,大繁至簡,大巧若拙,莫過於此。
說來,這四位也沒辦法不驚歎,薛老三破局的法子,若說巧妙,他們絞盡腦汁也沒想到,若說簡單,便是鄉下老農也能解決。
錢能換物,物自能當錢,鄉下人以物易物,請工付糧的例子還少了麼?
怪只怪蔡京這幫人,官老爺做久了,不察民情,連鄉民們最基本的交易模式都忽略了,滿腦子就剩了“沒錢就辦不了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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