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局面,好在他也算是經風雨,見世面地久了,臨變不亂,笑著道,“陳老大是吧,兄弟初到貴寶地,混口飯吃而已,還請多多關照,不瞞陳老大,兄弟早些年在明珠跟著火狼龍頭混過幾天,忝為戰堂執法弟子,當然了,這都是好些年前的事兒了,如今下了海,勉強刨些食吃。”
“啊!”
陳元甲驚訝得站起身來,連連抱拳,“未曾想兄弟真是同為江湖一脈,失敬失敬,火狼龍頭當年好大的聲勢,我在琴島也是聽過火狼老大的名頭的,只可惜太平時節,咱們這種撈偏門的哪裡乾的過搞大組織的,六扇門的鷹爪孫們勢力太大,要是放在二三十年代,不管誰在臺上,這上海灘都得挺青幫的,哎,江河日下。我輩堂堂英雄豪傑,也只能嘆一句生不逢時!”
薛老三還真沒想到現如今還有人抱著這種想法,聽說過嘆朝代更迭,興亡交替的,就從來沒遇到過感嘆江湖不在,無用武之地的毫客。
光以穿著論。這陳元甲可謂極不入流品,但這番話卻有些發自肺腑的味道,也算是真情流露。
有真性情的人,薛向從來都不會討厭,順著這話引子,引逗著陳元甲放肆開言。
很多時候,這種撈偏門的地頭蛇就是活生生的訊息樹,應用好了,頂得上他沒頭蒼蠅一般轉上多少天。
原來這陳元甲是當地有名的掮客。不僅倒騰訊息,也倒騰各種緊俏物資、外匯,總之,什麼來錢,這位就朝哪裡鑽營。
三教九流多有來往,便是達官顯貴,稍稍使力,其觸角也能延伸而至。
柳總裁出手一貫不凡。今次也沒讓薛向失望。
很是白話了一通江湖秘史和琴島上層秘聞,一壺被陳老大加了快半斤白糖的甜咖啡幹光的時候。陳大百事通終於想起了正題,“對了,兄弟來琴島,打算在哪塊兒發財,秦老闆和我打過招呼,要我一定好好替兄弟你操操心。秦老闆的面子,我是一定要賣的,兄弟你就放心說吧,到底要幹什麼買賣?”
確如薛向所想,如今的柳總裁層次高得離譜。她知曉薛向此次來琴島明為巡視,實為查訪,缺的正是地頭蛇引路,安排助手查了查盛世在魯東省內有無開展業務,很快便尋到正在琴島考察興建維多利亞五號酒店的考察組,後邊的事就簡單了,助手按照柳總裁的意圖,對考察的負責人陸總言說自己有個親戚初到琴島,想做些正經營生,希望陸總能安排個熟人,幫襯著自家親戚儘快在琴島落腳。
盛世龐大無比,陸總雖說分管一攤子,可不過是盛世地產旗下的方面負責人,而助手職位雖不彰,可是跟在盛世女皇的身邊,乃是名副其實的女皇近臣,她要求幫個小忙,陸總哪裡敢不放在心上,立時便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牽線搭橋。
很快,在琴島頗有能量的秦老闆的電話,便被柳總裁記在了箋紙上。
今晨,薛向給那位秦老闆去過電話後,秦老闆便託了琴島大百事通陳元甲前來給薛老三指點迷津。
卻說,陳元甲一番話罷,薛老三笑眯眯道,“這年月,自然是什麼賺錢,倒騰什麼,還望陳老哥不吝賜教啊,咱們江湖中人,向來是有錢一起賺,有命一塊兒花,陳老哥可不要私藏啊!”
陳元甲哈哈一笑,重重一巴掌拍在桌上,“好!我就喜歡老弟你這江湖做派,痛快!要說這賺錢的買賣,可是不少,往西邊倒騰古玩,往東邊倒騰美子,都是一等一的賺錢買賣,一個月弄上尋常幾個月的工資,跟擤鼻涕一般容易。當然了,老弟若是求穩妥,弄個店面,我託託關係,弄上一車的電子手錶,錄音機啥的,也能穩穩妥妥地吃肥肉喝老酒。”
陳元甲話罷,薛向只是冷笑不語,陳元甲不怒反笑,“怎麼,老弟對我出的這些主意不滿意?”
薛向死死盯著陳元甲,漠然一句道,“看來這琴島人是真不地道啊!”
說話兒,一拎挎包,長身而起。
陳元甲立時起身,伸手阻住,肅然道,“老弟,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消遣我老陳,嘿嘿,即便是秦老闆,也不敢跟我陳某人來這套。”
薛向冷道,“老陳,都這會兒了,你還跟我裝什麼江湖字號,真是江湖上的弟兄,你能說出讓老子去開個破店的話,青幫現在是倒了,只要老子還在,青幫的威風就不能墜了,你有路子就說,沒路子就別跟老子瞎放屁!”
言辭如刀之際,伸手一撩袖子,露出膀子上猙獰的狼頭文身來,兩枚鋒利的獠牙附近,滴著幾滴豔血,整個紋身極為精緻,簡直栩栩如生,將狼頭的兇戾、狠辣一展無疑。
陳元甲不怒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