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氣,搖尾逐波,清晰可見。腳方入水,冰涼的感覺便在全身蔓延。翻騰的心緒迅速平靜下來。
安在海來告訴他這個訊息,提了兩點,看似英明,算計有方,薛向卻是嗤之以鼻。
安書記說的輕巧,易地處之,換位思考,倘使他安書記是馮京,遭遇這種情況,他薛向就說一句“沒關係,下次還有機會”,想他安在海會如何想,難道真能大度一笑,撫須自得道,“沒關係,我等得住”。
官場爭雄,誰都不是聖人,名位之爭,勝過萬千,漫說是一省之尊的寶座,就是一任村長,農村大家族也能爭得打破頭顱。
昔年,他安某人為了個省長之位,還在安老爺子面前重重鬧過脾氣,現在倒好,身居高位,倒能風輕雲淡地說風涼話了。
當然,薛向也非是對安大書記生了成見,而是深以為安書記此計,臭不可聞。
試想,他若真按照安在海的法子,卻和馮京溝通,不管他再說的天花亂墜,馮京即便嘴上應承,心中必然留下抹不去的陰影。
很簡單,我馮京順理成章地接任,派系老大都運作不好,將來還能指望老大你幹什麼?跟著這樣的老大混,真的有前途?
話糟理不糙,換做誰也會這麼想!
既然看透這點,薛向就不會按照安在海交付的法子去應對。
換句話說,該他乾的活兒,那就要幹好,要讓人家緊跟隊伍,就得拿出拉隊伍的本事。
所以,今次馮京這個難關,就是天大,他也得死命將之挺上去,不為別的,只為一句“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
他之所以沒當著安在海的面兒把話挑明,便是存了自己單幹的心思,這種髒活兒,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在水裡擺了幾下腳,將腳提出水面,氣血一湧,**的雙腳轉瞬乾透,套上鞋襪,轉出門去,不成想韓秘書還在門外等候,說是安書記知道薛司長沒開車來,讓他負責送一段。
薛向也不矯情,讓韓秘書直接回了月壇邊上的小院,送走韓秘書,夕陽將落,滿院的蔥鬱,披上了一層哀婉的輝煌。
看看將到飯點兒,他懶得外出就食,行到廚房,看看米缸有米,冰箱有菜,灶臺裡有碼好地小山一般的木柴,刷了刷鍋,捅開灶臺,拎過一根木柴,隨手揉成幾塊,拿火點了,很快青紅的煙囪,便冒出了聊聊炊煙。
鍋裡的水還未燒熱,便聽咣咣搗門聲,開門一看,卻是吳英雄站在門外,肩膀上挑著一副扁擔,扁擔兩端,掛著的竟是兩個碩大紅豔食盒。
“是你小子,身體好利索啦。”薛向笑著道。
這吳英雄正是當初他尋摸這間房的中介胖子,前番因為老狼劫掠,他險死還生,可是遭了老罪。
這段時間,薛向以為這傢伙在修養,便託人去醫院送了回錢。
仗義每多屠狗輩,對吳英雄咬牙不吐露自己行蹤之事,薛向還是極念他情分的。
當然了,即便吳英雄吐露了,對薛向也不會造成什麼危害,但義氣到了,這個情分就重了。
是以,薛向雖在忙中,卻是沒忘了這傢伙,原以為這傢伙在修養,不成想今天到了家門口。
吳英雄捶捶胸膛,滿臉堆笑道,“報告領導,早好利索啦,我還回了趟東北老家,看了孩子老婆,都弄妥帖了,才趕回去。想著好久沒來看領導了,特意備了些吃食,想碰碰運氣,看領導是否在家,沒想我運氣不錯,一來就撞見領導了!來來,趁熱造,都是隔壁小店王麻子的手藝,王麻子是魯東人,聽說祖上是正經的御廚,頗有幾分手段,聽他吹的不錯,今天領導給驗驗成色。”
第一百五十九章被盯上了
吳英雄說得輕巧,實則這一擔子菜,花了他天大的功夫。其實他早就出院了,中間回了次老家,半個月前,就回了京城,一邊操持就業,有空便在薛向家變轉悠,幫著看宅護院。
尤其是,他熟悉了薛向的活動規律後,每到晚飯前後,便早早在小院左近高點觀望,若發現煙囪有炊煙冒起,吳英雄便知道自己的表演時間到了。
的確,他是有意攀附薛向,卻也知曉人情世故,明白再好的交情,若是無度揮霍,也會單薄,更何況他和薛向本就說不上交情,是他吳某人冒死一拼,才結下點善緣,實在揮霍不起。
是以,他一直不肯直接來尋薛向,希望得著機會,提留些得用的東西上班。
這個年輕領導,吳英雄是看出來了,是個好人家出身,弄不好就是貴胄,他吳某人有什麼能送得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