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
瞧見戴裕彬手上那玩意兒,薛老三像是被電了一下,愣了片刻,方才伸手接過,眼睛盯在上面掃描,笑著道,“照相師傅手藝不怎麼過關嘛,我可比這個帥氣得多。”
原來,薛老三手裡拿著的正是他的身份證,也是共和國曆史上第一批身份證。
說來,早先共和國人民是沒有身份證的,只有戶口簿,因為那個年代,所有人都是能找到組織的。
農村的有村委,街道的有街道辦,做工的有工廠組織,嚴密的組織之下,人口的流動是微弱的,即便要出遠門,也少不了組織的介紹信。
可改開以來,人口流動加劇,個體戶盛行,顯然以前的身份制度就有些不使用了,總不能任何人出門都得帶著自己戶口那頁紙。
是以,這才有了身份證的問世。
薛老三盯著身份證猛瞧,不過是事隔多年再見此物,陡然有了置身歷史長河的感覺。
三口兩口吃罷飯,又咕嚕咕嚕灌進一大杯茶水,薛老三打個飽嗝,便在床上歪了,拿被子捲了做高枕,雙手後抱,方要繼續想著心事。
叮鈴鈴,桌上的電話響了,正收拾著杯盤的戴裕彬隨手接過,未幾,身子猛地一凜,便以恭謹的聲音道,“首長好,領導在呢,您稍等。”
說話兒,便捂住話筒,滿面紅光地對薛向道,“首長,是許校長,請您聽電話。”
戴裕彬心宗的激動,實在難以言表,如今他早已隱隱猜到自家首長是出自京中哪家,心裡卻是不敢確定,可即便不確定,可單憑今次的電話,自家首長的紅色衙內身份,便不需懷疑。
電話那頭的是誰,央校的常務副校長,可是做過一任組部副部長,兩地省委書記,時任候補政局的大佬的電話。
想想自己那慘淡不堪的過往,到如今竟然可以接到那等層次大佬的電話,戴裕彬心中的震盪,哪裡是可以言喻的。
再想想當初燒冷灶,主動尋求機會擔任了首長的秘書,這恐怕是此身最正確,英明的決定了。
卻說,戴裕彬正感慨不斷的當口,薛老三已經接過電話,通許子幹聊了起來,“……恭喜,恭喜,許校長大作一出,四海鹹服,我在家可是好好焚香沐浴一番,才敢拜讀,果然,煌煌大言,驚世駭俗……”
“閉嘴,眼見都奔三了,嘴上還沒個把門兒的!”
許子幹叱道,聲音裡一種喜氣,卻怎麼也遮掩不住。
原來,年前,聽從薛向建議,他回去便潛心開始收集資料。
大的方向,薛向已然幫他把握好了,想寫出彩來,對許子幹這個級別的高幹,自然再簡單不過。
為此,許校長專門組織了秘書班子,幾乎將“如何在改開事業深化的當下,加強和改進黨的領導”做了重要科研專案。
數月苦功,果真,碩果累累。
文章一經發標,不論激進派,還是保守派,皆是一片叫好之聲,沉寂許久的許候委,終於又在共和國的政治版圖上,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卻說,捱了許子幹叱責,薛老三自不當真,涎臉道,“我這不是替您高興嘛,這也得捱罵,以後我可不敢跟您對話,這難度實在太高,得了,誰叫老話說,官升脾氣漲呢,我也願不著您不是?”
第三章地改市
一句“官升脾氣漲”,聽得許子幹暗自驚心。
很明顯,他知道自己今次電話的來意,又讓薛向給猜中了。
說來,他自己也有些弄不明白,為什麼現在越來越願意找這猴精商量,即便是無災無難,順風順水,也想多聽聽這傢伙的意見。
本能地,他是有些討厭這種感覺的,可偏偏嚴苛的現實擺在面前,每到大事難決,這猴精總能夾縫中指出生路。
長此以往,這依賴性便由此而生。
“去計委,你小子覺得如何?”
許子幹倒沒一直跟他逗悶子,道出了去處。
“好單位啊,恭喜恭喜!”
薛老三笑著恭維道。
他倒非純是打趣,計委的確是好單位,這個計委可不是計劃生育委員會,也不是後世主管審計的委員會,在十多年後,它有個更響亮的名字,發展改革委員會,簡稱發改委。
其實,如今的計劃經濟委員會比之後世的發改委,權柄更重,在如今的共和國,基本算是最有實權的幾家單位之一,有小國務院之稱,主任一職,由入政局的副總擔任,時任計委主任正是江朝天的父親江歌陽。
許子幹入計委,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