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刷的一收摺扇,橫在了唐少胸前,“小四兒,這都什麼年月了,還打架?鬧不鬧笑?不就是拔份兒麼,劍鳴能拔一次,就能拔二次,你這一鬧,倒讓人看笑了,往後挪挪,我去瞧瞧什麼樣的婆子,讓劍鳴都上了心。”
說話兒,輕輕擺著摺扇,抬眼朝場中的四位旗袍女郎臉上掃去,“喲呵,都是高質量啊,曹麻子行啊,這才多久,把個金泰昌折騰得都快攆上紅星茶館兒了,四兒啊,哪個是鳴少瞧中的呀,是不是那圓臉的,白白淨淨,豐潤秀麗,真是絕了!”說著,摺扇一手,朝葉沫指去。
說來,十二金釵,個個不凡,入得主廳的,更是優中選優,燕瘦環肥,各擅勝場,葉沫雖是圓臉。卻也姿容豔麗,並不輸於夏家大妹,白臉胖子自己偏好豐滿的。以己度人,自然認為葉沫是四人中最美。時劍鳴瞧上的也必然是他。
白臉胖子話音方落,王主任便弓著身子,一溜煙小跑了過來,湊到白臉胖子跟前,一張肥臉幾乎快要笑得爛掉,“您好您好,不是那個圓臉的。是圓臉旁邊尖下巴的,我帶您過去?
王主任本是皮條客,以拍馬為己任,可偏生一番辛苦。哪條大船也沒搭上,還捱了一耳光,方才正暗自焦心如何善後,此刻,等著刷存在感的機會自然不肯放過。他人本油滑,眼光自然不差,早看清了這白臉胖子絕對是能和那薛家,時家少爺相提並論的大人物。
白臉胖子撇了王主任一眼,丟下一句“你倒是乖巧”。手中扇子嘩啦一收,朝遠處的夏家大妹一指,朗聲道,“那個妞兒,我做主了,以後除了劍鳴,誰都不許拍,誰要有意見,找我江某人說話。”說話兒,蠶豆大的眼睛斜睨著站在不遠處的呢子大衣,挑釁意味十足。
“你!”
劉公子方要怒罵,白臉胖子哼一聲,冷道,“怎麼,你劉老二有意見?”
劉公子眉峰一挑,卻不敢衝白臉胖子言語,轉臉衝呢子大衣沉聲道,“原少,幹不幹!”
呢子大衣聳聳肩膀,“幹什麼?沒聽人江胖子說嘛,打打殺殺,是鬧笑,這都啥年月了,就不能學著做個文明人?”
劉公子擰緊眉頭,“可……”
呢子大衣打斷道,“可什麼可,有什麼好可的,有些人說話,就當放屁好了,歌照唱,舞照跳,婆子照拍,這年頭,個把人說話都怕,還混個球!”
“是這個理,哈哈,咱就照原少指示的來!”劉公子吆喝一聲,臉上烏雲一掃而盡。
“薛原!”
白臉胖子斷喝一聲,臉上烏雲密佈,死死盯著呢子大衣。
分說至此,呢子大衣的身份已然明瞭,正是薛原。
卻說這薛原,薛陽兄弟,是薛向三叔薛平遠的一對公子,秉性各異,哥哥薛陽及至成年,漸明道理,早早參加了工作,薛向在明珠為官時,和他頗有來往,彼時,薛陽已經成長成了一個頗有城府的青年科員。
而這薛原打著入京唸書的旗號,實則是嚮往京城衙內的荒唐生活,早些時日,這傢伙就拉了小意一道在衙內圈裡混跡,混出點模樣後,便學著替人鏟事兒,彼時,也是和時劍鳴起了齷齪,雙方正爭雄的當口,薛老三趕了過來,唬得時劍鳴跳窗而逃,他和小意也被不置一言的薛老三嚇得夠嗆。
後來,小意便安心向學,薛原卻是秉性難移,只安生了幾日,待得薛向離京,這傢伙便又老調重彈,回覆原樣。
一二年時間,藉著薛家威名,和薛老三在衙內圈子裡的獨特地位,薛原的衙內生涯,可謂一帆風順,如今儼然是衙內圈子裡數得著的人物。
“怎麼,江胖子你還有什麼指教?”薛原毅然不懼,冷冷掃了白臉胖子一眼。
“指教個屁,姓薛的,老子他媽的早看丫不爽了,什麼東西,狐假虎威的玩意兒,實話告訴你,老子今兒非滅滅你的氣焰不可!”
說話兒,白麵胖子大手一揮,朝夏家大妹一指,“馬軍,曹勇,你們兩個把那位姑娘,帶個安全地方去,這裡要見血,怕嚇著她!”
白麵胖子明擺著是要當面搶人,不過,如今正值嚴打,他雖膽豪,此處也隱蔽,可照樣要注意些影響,這才假託將夏家大妹“帶個安全地方去”。
“江胖子,好膽!”
薛原也動了真火,抄起把椅子就朝白臉胖子砸去,眼見著方要砸中,憑空伸出只長腿來,將椅子掃在一邊的牆壁上,砸了個粉碎,出腿的正是先前接住托盤的硬挺軍人。
“好好,姓薛的,是你先不仁,那就莫怪老子不義,劍鳴,還有你們在場的,都可以做個見證,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