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若非一線之差,活土匪早就一敗塗地了。
如今,再度啟用此招,只怕也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姓薛的再不倒,此招只怕再也無用,如此,活土匪必定坐穩雲錦,再想動他,就千難萬難了。
孔凡高是老牌政客,打定主意,便開始在腦中完善機謀。
整件事看起來很簡單,幾乎不用使人下黑手,雲錦的刁民自動就會聚集,屆時,直撲而去便成。
可有了上次的教訓,事情決然不能如此簡單,誰敢拍胸脯保證活土匪不能妥善應對。
“到底想個什麼法子,將活土匪的對策封死呢?”
想著想著,孔凡高眉間擰出個碩大的死疙瘩。
正百思不得其解,宋昆幽幽開言。“前番所謀不成,皆在薛向,薛向若是不恰好趕到,咱們的事兒早就成了,一言蔽之,所患者,不在奇謀妙計,而在薛向此人,領導,別忘了。薛向非是蜀人。時近年關。又怎會不回京過年,屆時,雲錦就好似一塊白紙,怎麼塗抹全看咱們了。”
“沒那麼簡單。前車之鑑,後車之師,雲錦這種局面,我料薛向多半不會回京過年。”
一次次地失敗,孔凡高對薛向倒是多了幾分深刻的認識,只是認識越深,就越覺此人難對付,這不,說話兒。眉頭又皺了起來。
宋昆沉吟片刻,眸子一亮,“不回京有不回京的法子,領導,地委距離雲錦可是有些路程。薛向不回京,回地委也是一樣!”
說這話,宋昆故意拖著腔。
甫一入耳,孔凡高便笑了,是呵,怎麼就忘了領袖那句“要善於調動敵人的”指示了呢。
更何況,自己是活土匪名正言順的領導,調動他,彈指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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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本寒,又逢冬雪,自是冷上加冷。
古之名士敘講人生幸事,雪夜圍爐可是位列其一的。
若是這圍的彤彤火爐上再置著噴香的狗肉火鍋,一邊的篝火架上,再煨燙上老酒,聚上三五之己,說上一段快意恩仇的江湖故事,則是這個仍算舊時代的當下,數得著的樂子。
這會兒,張徹,嚴寬,蘇全,蔡京,趙明亮,五人便聚集在一間矮室內,圍爐而坐,不過,這幾人雖不算知己,也是臭味相投,原本是大有共同語言的,誰料新近又遭大敗,精神不佳,平白辜負了這世間有數幸事。
砂鍋內,滿滿當當一鍋狗肉,燉得湯汁泛白,大片的朝天椒殷紅似血,看著就嚇人,除了蜀人,只怕旁人也無法消受。
霧氣蒸騰,白煙嫋嫋,濃濃的肉香,撲鼻而來。
五六瓶白皮紅封的茅臺,溫在注滿了開水的木桶內,這天冷的,便是入喉火辣的酒液,也不好入口。
香肉美酒,室暖人眾,按理說,這該是極好的聚飲場面,可實際上,從聚餐開始,場面就沒熱鬧過。
一鍋香肉,沒動幾筷,倒是酒瓶頗空了幾個,五人圍坐,幾無聲息,只聽見湯汁舔著砂鍋的咕嚕聲。
細細說來,這幾人也著實有頹唐的理由,本來好好的官老爺做著,如今倒好,卻弄了個有官難當,有家難回。
說來,也沒人拴住他們的手腳,不准他們迴歸,可是人都要臉面,如此沒頭沒尾的回去,活土匪不逼問也還罷了,要是活土匪當眾追問,還讓人活不活。
畢竟,常委會上已經玩兒了一出出爾反爾了,後續的數額,可是大夥兒拍了胸脯保證的,當著活土匪的面兒,誰能否認?
如此這般,唯有困頓地委,可是困頓三天五天,還能在周,孔兩位大佬處,裝裝可憐,搏博同情心,順道鬆快鬆快,找找樂子。
可如今,已然過去快十來天了,周、孔二位大佬跟沒事兒人一般,他們好似被人作了空氣。
至於找樂子,大冷天的,除了搓麻還是搓麻,可讓誰天天連著搓,那也得受不了不是。
幾番不順,復仇者聯盟便成了這副模樣,不僅沒吃肉的心情,便連說話的心情也沒了。
卻說,一頓飯正吃得沒滋沒味兒的當口,咚咚幾聲,門響了。
“誰呀,沒事兒,趕緊滾,老子煩著呢!”
開腔的是蔡京,出口就是髒詞兒,話裡話外都透著煩躁。
此間正是蔡京在地委的臨時居所,雖然他近來諸事不順,可好歹衙內招牌依舊閃閃金光,有那訊息靈透的,便上趕著來巴結他蔡某人,差點兒沒把他這落魄之人的暫居之所,弄得門庭若市。
往日,蔡衙內或許會接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