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仕途之路,逐他出明珠即可,如此已算屠龍,傷人性命,到底落了下乘!”
胡東海盯著窗外的雪菊,怔怔說道,聲音舒緩,眼神迷離,如在囈語。
徐龍象緩緩點頭,如此最好,畢竟若薛向真亡命於此,薛家狂怒之下,未必不能揪出他徐氏;
卻說徐龍象真玩味輕重之際,胡東海心中卻爽快已極。
胡東海此人,原本就是非主流的老式文人,修習的乃是鬼谷縱橫之術,放諸明清,則是姚廣孝,范文程一流的人物。
他原本以為身逢亂世,自己修習的奇術,必能大用於世,熟料他胡某人方及成年,共和國立,天下已重歸太平。
如此,他也只有哀嘆身負登天之才,屠龍之術,可恨生不逢時了……
如今,他胡某人有機會,屠掉薛老三這條還在幼苗期的潛龍,一嘗平生夙願,其中快感,絕對比給他千萬金銀,絕世美人,還要來得強烈。
卻說就在徐龍象和胡東海綢繆屠掉薛向之際,這座城市的最黃金地段浦江西岸的一座老式莊園內,同樣也有人在計較著他薛老三。
這是一座清季莊園,相傳是清末狀元張謇的宅子,儲存的頗為完好,解放後,都不曾落入私人之手,而是被作了文物,妥善看管了起來。
而如今,這座老式莊園,卻成了民宅,有了主人。
說出去,誰都不會信,此間竟是青幫的總堂所在,細細一想,卻又合理了,恐怕也只有青幫這等龐然大物,才有此通天手段。唯一不和諧的,恐怕是已經死了半個多世紀的清末狀元、實業家張謇張老先生了,若是他泉下有知,知道自己此前的居所,成了土匪窩,沒準兒能從墓地裡爬出來,跟青幫拼命。
此刻,正是中午,驕陽高照,明豔萬里,而這座老式莊園的地下主廳內,卻是上百根手臂粗細的紅燭,擺了兩排,插在兩壁的燈座上,燭火熊熊,照得廳內纖毫畢現。
莊園原本就是清式的,可跟這間地下廳比起來,光論古意,其中差距,不可以道里計,因為此間分明就是座最古老香堂。
古舊的祖師爺畫像,宣德年的香爐,一水排開的太師椅,兩側倒插的十八般兵器,如此種種,真是古意盎然,滄桑撲面。
除此以外,最顯眼的當屬,祖師爺畫像下的一尊關公關雲長的雕像。此尊雕像,純照演義中關二爺樣貌描述,一比一成像,高足九尺,面如重棗,丹鳳眼,臥蠶眉,手中青龍偃月刀,而最誇張的是,此尊雕像完全以純銅打造,工匠更是方圓百里的名家,一尊像成,足將關二爺那威風凜凜的味道,展現得淋漓盡致。
如此一尊威猛的銅像,立在當堂,當真是千神讓道,萬鬼辟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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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青幫的計較
此刻,數百平的地下大廳內,包括青幫龍頭火狼在內,聚集了十多人,皆是青幫的核心人物。
因著從聚會起,火狼龍頭就冷著一張臉,廳中的氣氛自然肅穆異常。
想來也是,火狼自有足夠的理由生氣。
“啟稟龍頭,既然那姓薛的如此目中無人,我看咱們也不必給他留臉了,就由我帶火字堂的弟兄,送他上路吧!”
火狼的軍師老管,剛介紹了此次會議的議題,火字堂堂主宋三槍,就忍不住開言了。
這青幫內部設定,也極有門道,除了特殊地點,譬如光頭老八的西站,以及海狗子的蛇山,因為地理之利,設定為舵口外,剩下的二級組織架構,便根據來錢的道,設定為堂口,這火字堂,則是分管與火有關的來錢門道,上至加油站,下至菜場的殺豬湯鍋,凡是沾著火字邊兒的,皆歸這火字堂管。
如此分門別類,足見這青幫的勢力何其之大,幾乎無所不管。
卻說宋三槍一句搶出,廳內立時噪成一團,皆吆喝著要給薛老三好看。
如此鼓譟,倒非青幫規矩不嚴,乃是眾人熟悉火狼的脾性,這位從來就喜歡勇猛無雙、好戰敢戰之士,況且,此時,諸人皆知,那位薛主任和青幫結下的是何等仇恨,趁這機會,還不向火狼龍頭表露忠心,更待何時。
廳內沸反盈天,火狼龍頭卻還是保持著剛進大廳時的姿勢,端坐不動,始終一語不發。
青幫規矩嚴苛,這會兒,火狼龍頭不說話,誰也不敢出言,至於表忠心的鼓譟更是不敢稍停,可偏偏說來說去,都是重複的話,卻又不敢住嘴,如此往復,便是這一幫混社會的大老粗,也覺得臉皮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