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會兒,薛向腦海裡轉瞬想出了千萬條不得推辭的理由,但一想到那一摞卷宗上的斑斑點點,嘴巴便不由自主地張開了,“段市長,謝謝您的邀請,不過,我今天真是沒空,包秘書長約好了,讓我去彙報案情!”
既然這層紙得捅破,薛向便伸手一戳,徹底捅破,大大方方將專案組的事兒道出來。
電話那頭,沉寂了足足有十秒餘,良久,才傳來段市長爽朗的笑聲,“工作第一,工作第一,年輕人就是有幹勁兒,哈哈,好好工作,改天我在約你,再見!”
說罷,不待那邊回聲,啪的一下,段市長便把電話撂了。
緊接著,噗通一聲,正小口喝著水的黃大秘的茶杯,跌落在地毯上,將淡黃的地毯,染出一灘汙漬。
要說也非是黃大秘手沒端穩,而是他喝水霎那,抬眼偷瞧段市長的臉色,瞧見的竟是一張他黃某人跟隨段市長三年有餘也未曾得見的黑臉。
黃大秘甚至能清晰得瞧見段市長白皙額頭正中,有根青筋,在微微震顫,從未見過段市長此番情狀的黃大秘真個是驚呆了,雙手竟似再沒了半分力氣,一杯茶水,就這麼落了地。
“市長,我,我……”
和段市長早已處得熟捻至極的黃大秘,此時滿臉驚恐,嘴巴也再不及早上那般變相奉承段市長時的一半利索了。
“出去!”
段市長吐出簡短的倆字,黃大秘臉上一暗,張了張嘴巴,終究沒吐出個字來,彎腰將茶杯撿了起來,便大步奔出門去,爾後,輕輕將門帶上。
段市長揉了揉太陽穴,繼而,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他會兒他腦子很沉,心中也是憋悶到了極點。
而導致這一切的原因,自然是薛向的拒絕。
距離結束通話電話,也有數分鐘了,可段市長還是沒想通結果怎麼會是這樣。
“於情於理,哎,於情於理,都不該是這樣啊,莫非那位薛向同志真是腦袋簡單到了極點,真以為為了所謂的正義,就不講政治?”
腦子裡剛冒出這種想法,緊接著段市長就推翻了這個最接近真實答案的原由,因為段市長很清楚這位薛向同志絕非頭腦簡單之輩,若真是頭腦簡單,也就沒有前面那樁樁件件的事蹟了,更不提來明珠後,此人在一場市委辦公廳的務虛會上,愣生生做出了天大的文章,那是頭腦簡單之輩所能為麼?
段市長想得頭都痛了,說實話,他對著這位薛向同志真真是寄以厚望,要不然他也不會參與到各省市爭奪薛衙內的大軍中來,且這種厚望,在這位薛向同志婚禮的當天,更是達到了頂點!
可到此刻,段市長還是不知道這條大烏龍是怎麼演成的,不過,既然想不通,段市長也就懶得想了,一條大魚既然已經遁逃,再後悔也無用,還是惦記好其他的大魚,亡羊補牢才是正理。
叮鈴鈴,叮鈴鈴,
就在段市長沉吟之際,桌上的電話跳了起來,段市長接過,電話那頭便傳來道蒼老的女聲,“是小段吧,我聽說振陽被抓了,還被硬生生安了個了不得的罪名,你看著辦吧,實在不行,我讓他姨爺爺給你電話?”
說罷,聽筒處便傳來嘟嘟的忙音,很顯然,電話那頭的人極為霸道,結尾處本是句問句,既然是問句,勢必有答,可偏偏人家問完,就不管了,囂張霸道,至此,可見一斑。
不過,段市長臉上卻未流露出絲毫的不快,因為電話那頭的老太太有著這個資格。
“哎,難難難,罷了,亡羊補牢,亡羊補牢……”
一念至此,段市長復又拾起了電話。
……………………
“這天怎麼回事兒,今兒個都十月四號了吧,就是秋老虎也該張狂過了吧,怎麼這天還熱得透不過氣來,小馬,開快些!”
“劉科,不是我不給力,是咱車上人實在多啊,再說這車也就這速度了,您再忍忍,我這兒也熱得厲害啊!”
“要我說劉科這不是熱得,而是急得,不瞞大夥兒說,我也急啊,這回咱專案組把這案子定死了,可算是露了天大的臉啊,我是太想看那些混蛋伏法了!”
“蘇隊長,您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怎麼就是專案組辦得案,專案組的組長可是那位尤主任,他有那能力辦案麼?這案子分明是咱薛主任一手拿下的,你蘇隊長要沾光,也得分清主次不是!”
“哪是我一手辦的?曉寒科長說話可得佔憑據喲,分明是大夥兒的功勞,行了,現在論功領賞還早,小馬,你注意開車!”
薛向話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