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的道理。
老蔣推著馮翠花進了廚間,吆喝道:“小陳,小李,把老子的牛角刀取來。”說話兒,一把從馮翠花褲腰帶上,扯下把鑰匙,奔回裡間,未幾,提溜了個精緻的鐵盒出來。
這下,馮翠花終於急了,剛要咋呼,熟料老蔣已然提刀在手,鋒利的刀鋒閃著銀光,馮翠花哪裡還說得出話來,只有瞧著老蔣將鐵盒裡的兩隻晾乾的虎鞭取出來,用牛角刀一片片削下,作了一碟。
屋內香氣瀰漫,白煙成霧,可諸人真是吃得熱火朝天,一盤盤肉片,流水般地端了上來,此刻,薛向這夥兒人哪裡還像同僚聚會,只為推杯換盞拉關係,這會兒,這幫人倒是真成了食客,只為吃飯來一般。
半個鐘頭過去了,仇局長最先住了筷子,他原本就精瘦,肚子容量有限,這會兒,已經吃得鬆了幾遍皮帶扣了,腹部的腫脹之感,也終於傳達到了神經中樞,徹底遏止住了食慾。
仇局長停著未幾,薛老三也擱了筷,看著他第二個停筷,實際上他這風捲殘雲的速度,卻是吃得最多,不說別的,單說他平時吃飯,少有超過十分鐘的,就該知道,今天他到底幹下去多少,他面前那差不多落成小山的牛骨頭,便是明證。
薛向停筷不久,牛奮進、趙剛、鐵進三人也撂了筷,牛奮進和趙剛體型原本就肥碩,這會兒,撐得碩大的肚子,幾乎快繃斷褲腰帶,二人早就在椅子上坐不住了,差不多半躺在椅子上開戰。
這會兒,除了薛向這位國術宗師,其餘四人幾乎都撐住了。
“香,實在是太香了,不過這口福,我實在是消受不起,這會兒便是出氣也困難!”
終於,趙剛出言打破了沉默。
趙剛這句話一出,眾人才陡然驚醒,過去的半個多鐘頭,竟只顧著吃飯,連話也沒說上一句。
“薛主任,對不住啊,今兒個本來說要和你好好喝上幾鍾的,結果,弄成了這般模樣,明天,明天我老牛做東,咱就上些花生米,豬耳朵,別的菜是一樣不要,好好喝上一回,這回,實在是太失誤了!”
牛局長邊悄悄解著腰帶扣,邊大聲長嘆。
薛向笑笑,嘴上客氣地應著,眉頭卻越皺越緊。
咚咚咚,
房門再次被敲響,另外幾位都撐得懶得動彈了,薛向招呼一聲,老蔣捧著個托盤進得屋來。
“不要了,不要了,我說老闆,你這火鍋好是好吃,可一吃就停不了筷,弄不好得撐出毛病來,還上東西,想要人命不成!”
這會兒,趙剛只覺肚子一陣陣抽抽地疼,心下不快,壓根兒不瞧老蔣托盤裡盛著的是啥,便抱怨出聲。
老蔣面色劇變,忽地,將托盤在窗邊的立櫃上一放,重重一耳光,扇在自家臉上,罵道:“我真是混賬,諸位領導,諸位領導,實在是對不住,對不住,我把家祖的祖訓給忘了,這原湯不能直接上,因為湯濃汁美,極容易吃得口滑,實在是對不住,對不住,我也是報效幾位領導心切,只想諸位最好的,實在是抱歉……”
老蔣一邊沒口子道歉,一邊偷眼看諸人的眼色,這回,他確實弄差了,生怕一番辛苦,就此付諸東流。
眾人一聽,老蔣將將這不能吃的玩意兒,直接上了桌,害得大夥兒全造了罪,立時便冷了臉,正要發作,薛老三先開了言,“蔣老闆,湯的味道著實不錯,這回生受你了,能否留個聯絡電話與我?”
誰也沒料到進屋後,就少言寡語的薛主任忽然開了口,還問這姓蔣的要起了電話。
蔣老闆這會兒已然知道這個年輕人,在這一眾幹部間執牛耳,聞聽此言,不啻綸音,慌忙掏出本子,就寫起了電話,寫好後,雙手持了,遞到薛向手邊,“薛主任請放心,我這電話決計不換,你隨叫我隨到!”
“好好!謝謝你了,蔣老闆!”
薛老三鄭重地收起了那張紙條,諸人皆是一臉茫然,不知薛主任此舉何意,一個做生意的下九流,用得著這麼抬舉他麼?
不過既然薛向示好蔣老闆,誰也不會再拿他出氣,蔣老闆心下更是叫起了阿彌陀佛,慌忙又將托盤端了過來,鄭重其事地介紹起了,那五杯神鞭酒。
待聽到虎鞭、壯陽、補腎,這幾個詞兒後,便是撐得臉色發白的趙剛,也陡然來了精神,端起一杯酒,盯著杯中片片如輪的肉塊兒發愣。
倒是鐵局長更乾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飲罷,大聲嚷嚷叫好,有了示範,其餘諸人哪裡還會客氣,皆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獨獨薛老三盯著那杯酒愣神,眉峰竟擠出了個大大的肉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