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我和薛向回書房說話!”
招呼一句,蘇老爺子便拉著薛向朝樓梯口行去。
蘇美人剛進廚房,廳裡便是一片抽氣聲,未幾,又起了憤憤不平的埋怨。
原來,蘇老爺子的書房,可是這幫人惦記了許久的神秘地界,便是蘇燕東也不曾進過。
這十多年,蘇老爺子出外遊方,蘇家人不知計較了多少次,要將老爺子的書房砸開,幫著整理整理。
說是整理,誰都知道進去幹什麼,畢竟老爺子的寶貝,他們不曾見過,卻是聽了個真真。
奈何蘇燕東、蘇雲東兩兄弟是個孝子,再加上,這幫人也不敢斷定老爺子辭世了,生怕老爺子哪天殺個回馬槍,屆時,誰砸了他書房,他不找誰拼命啊!
就這麼著,這書房才保了下來。
只是眾人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身為老爺子的至親至愛提都不敢提的地方,今兒個,老爺子卻讓薛向這壓根兒就算外人的孫女婿先給進了去。
而薛向並不知曉蘇老爺子的書房在蘇家人心中是個什麼地位,再加上,他進的大人物書房多了,早沒了敬畏感,此刻步進蘇老爺子書房,也不過覺得是進了間乾淨、整潔的小型圖書館,並沒什麼別樣感受。
“薛向,你對當下政局怎麼看?”
薛向沒想到的是,他剛按著蘇老爺子的吩咐,在他對面的立凳上坐定,老爺子就丟擲了這麼個問題。
薛向躊躇半晌,卻不作答,他思考的卻是蘇老爺子口中的“政局”到底何指,以及老爺子為何為問這個問題。
好在這兩個問題不難猜,他轉瞬就有了答案,看來老爺子十年在草野,心思卻仍舊在朝中啊!
分明是老爺子看出了朝中的波詭雲譎,又知曉他薛向和兩邊都瓜葛甚深,擔心他這孫女婿一個行差踏錯,所以才出言警示。
“聰明!”
薛向始終沒說話,蘇老爺子卻稱讚了一句,接道:“梅竹爭春未肯降,好在不管誰開得燦爛,對你來說,都是一片春天,我看你還是置身事外,在下面努力汲取養分,茁壯成長吧!”
蘇老爺子說得隱晦,薛向卻是聽懂了,老爺子給出的建議的立足點,雖然少了人情味兒,可歸根結底,和他自己的計較如出一轍。
而現在,薛向已經不願想這個事兒了,每想一次,就煩亂一次,卻又無能為力,還不如安安心心做好自己的事兒!
薛向在蘇老爺子房間並沒待多久,躍過那個薛向並不怎麼想的話題,蘇老爺子又考校了下薛向的學問,尤其是歷史方面的學問,便心滿意足地帶著他下樓了。
到得樓下,老爺子又叫出正在廚間圍了圍裙、裝模作樣的蘇美人,略略說了幾句,便帶了棋盤,辭出門去。
“怎麼,都這鐘點兒了,爺爺還出去?”
薛向衝迎上來的蘇美人問道。
“爺爺最好自在,出門一趟,十天半個月才回來也正常。”
說著話,不由自主地,蘇美人的小手又插進薛向的臂彎來,壓根兒不管此時廳中的睽睽眾目。
現在,她可真是黏薛老三黏得緊,小女人味兒十足。
“咦,爺爺送你禮物啦!”
蘇美人忽然發現薛向右手多了個純白的卷軸,指著問。
蘇美人話音方落,薛老三臉上便湧過一抹紅潮,對,他激動了!
即使當初見傳國玉璽,清明上河圖,薛老三也沒這感覺!
“喲,還是新姑爺有本事,會搬弄嘴皮子,三兩句,就惹得爸爸給送了禮物,咱們這些人伺候他老人家這些年,也不見誰有這福氣!”
說話兒,胡香玉便步上前來,“薛向啊,你方才不說不認識我麼,那我再做個自我介紹,我是風雪他二叔的原配,也就是風雪的二嬸,當然,也就高攀作了你二嬸,二嬸能不能問問,我爸爸送了你什麼禮物啊!”
胡香玉話音方落,在遠處靜靜盯著這邊的蘇小荷等人全動了,緩步圍了上來,想看看老爺子到底送了什麼。
說起來,胡香玉這幫人惦記蘇老爺子的書房,也就是這幾年才起的意。
究其根源,還是因為這兩年,四九城的古玩風乍起,每每就聽見誰叫盛油的瓶子,竟然是是明朝的,賣了幾千;哪家的夜壺是什麼鈞瓷的,賣了壺,換了輛小汽車。
這種暴富的傳言,無時無刻,不在挑動胡香玉這幫人的神經。
因為他們知道自家老爺子可能沒什麼錢,可古董這玩意兒,自家老爺子還會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