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松又握著刀柄輕輕攪動了一下,這就要了薛向的小命了。
因為即便是鄭行高弄出了切實證據,大夥兒雖然驚疑。心中疑慮卻是未消。而程雪松出示的東西,幾乎完全打消了眾人的疑慮。
畢竟這世上的事兒,往往就逃不過一個從眾心理,一個人說你壞。你未必壞。可一群人說你壞。那你就很多證明自己是好東西。
眼下的情況正是如此,鄭行高這邊方舉證了薛向強jian馬秀芬,那廂鄭行高又丟出了這麼些舉報信件。極有力地證明了薛向確實品格有問題,幾乎從側面為強jian罪名成立,釘上了棺材板。
滿場沉默良久,陳道林幾乎整整抽完一支菸,按滅菸頭,他終於再度出言打破了沉默,“程書記,方便不方便,透露這些信件的來源!”
程雪松微微愕然,便笑道:“沒什麼不方便的,這些信件都是從如下地方寄來的,有天香棉紡廠馬秀芬的同事,還有武德區某黨政幹部家屬,有紅牡丹紡織廠,還有交大婦聯單位的幹事,等等,總共七八件吧,至於姓名,我就不透露了,陳書記若還有懷疑,可以向汪書記申請,我這邊無條件放開。”
陳道林問舉報信來源,無非是想知道,到底是哪些人在舉報薛向,想從中尋出些蛛絲馬跡,畢竟與他和薛向的短暫相交,知道此人絕非淫邪之輩,這點相人之術的自信,陳道林自問還是有的。
他期待程雪松的舉報信件,全是來源市委辦公廳,若真來自薛向的工作單位,想驗證就容易了,畢竟都是眼皮底下的人,要知根底就容易,可哪知道程雪松報出的竟是些莫名奇妙的地方,而督查室的物件導向又如此廣大,若人硬說薛向藉助工作之便,行苟且之事,他就不好辯駁了。
陳道林窺不破其中究竟,這很自然,畢竟設此局之人,機心之密,用心之深,當世罕見。
當然,若是薛老三在此,當得惶然大悟。
原來,程雪松報出的這些地方,全是薛向年前受黃偉指派,所處理的督查室公務。
當時,黃偉來下達任務時,薛向便生了疑心,畢竟有蛇山之行的前科在,薛向怎會對黃偉完全放心。
可真當這一件接一件湧來的案件被處理完後,薛向偏生又沒發現什麼奇異之處,當時,他便以為黃偉不過是想變著法兒的折騰自己。
而此刻,他若側身此間,當能明白,人家哪裡是來折騰的,而是埋下的千里伏線,就等今朝引爆。
卻說,這鄭行高、程雪松,一前一後,兩度出手,便將這案子定的死了,便是陳道林絞盡腦汁,也不知道該如何鼓動唇舌,反駁辯論。
滿場再度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其實這種狀態本身就很正常,至少對今天的議題如此。
因為今天的這種案子,擺明了是個漩渦,除了有利益牽扯的幾人外,既然事不關已,自然無人願意攪合進去。
段鋼掃了眾人一眼,道:“今天召集大家開會,也不是讓大家屈尊做刑警,去推敲案情,只是我覺得事關重大,有必要向大家做個通報,畢竟薛向同志,不是一般幹部,當然,我這裡說他不是一般幹部,不是因為他的伯父安遠同志,而是因為薛向同志自參加工作以來,在各個崗位上都乾的極其出色,屢創佳績,尤其是在黨的思想領域裡,廣有聲名,這樣的一位青年俊傑,後起之秀,在黨內外,都享有很高的關注度,所以,對於他的問題,我認為應該拔高到一個相當的層次上來考慮!”
段鋼這番話,卻是肺腑之言,他的確很在意這位薛主任的身份,不光他如此,在座諸位,對今日案情,大多閉口不言,也正因如此!
一個衙內,折也就折了,可一個有建樹有聲名的衙內,卻不是那麼好碰的,即便此刻在常委會上幾乎定死了其罪行,但要蓋棺定論,還得要勇氣,要決死一縱的勇氣!
就在這時,段鋼想起汪明慎來,心中暗道,這老汪還真是處處棋高一著,只怕人家已經料到了會上的結果,所以才早早地進了醫院,這個缸人家還是不願替他段某人頂啊!
“段市長的意思,薛向所涉的這樁強jian案,就此要蓋棺定論了?”陳道林想聽聽段鋼賣了這麼久的關子,敢不敢狠下心來,把薛向整死。
若真如此,他陳某人即便救不得薛向,也值了!
因為這位段市長,以後只怕再也別想消停!
他陳某人可是研究過薛系的構架,這薛系崛起時間極端,內部構架壓根兒不似其他豪門那般穩固,薛家核心也就薛安遠和薛向兩位,段鋼這一鏟子下去,簡直就挖了老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