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院長方一疊聲地應承了,坐在床頭的薛向卻先介面了:“不用了,我身體沒事兒了!我這是老毛病,從孃胎裡帶出來的,受不得驚嚇,一受驚嚇就容易發病,在京城的紅旗和長城兩大醫院都沒看好,也都弄不明白是什麼毛病,後來還是請外國人才看出點兒名堂,說叫什麼斯德哥爾摩綜合症!這病可麻煩了,一發我就得昏死,人事兒不知的,跟死了沒啥兩樣,可睡個一夜,只要沒人管,保管又好了,就跟睡覺似的。”
說起來,早在周明方、黃觀來探視那會兒,薛向就想“醒”來了,只是這二位瞅了一眼,就離去了,壓根兒就沒給薛向慢慢轉醒的機會。這會兒馮京也來了,薛老三再不抓住機會,估計又得躺上一夜了。當然,薛老三醒來也不能白醒,必須得胡扯一番。
誰讓他這兒用國術操控生命體徵,可嚇壞了這幫醫生,也違反了醫學常理,不給個合理的解釋,能過得去?
當然,這兒說的合理解釋,就是那種能把人侃暈了的解釋,誰也不明白的解釋,道理很簡單,奇怪的病,自然得有奇怪的解釋,才讓人相信,他這會兒一說孃胎裡帶出的毛病,就已經把毛病複雜化了,因為眾所周知,先天性毛病最難解釋,而且,薛某人又扯出京城最權威的兩大醫院長征,紅旗,算是全了這幫老頭子的面子。
長征、紅旗的人都侃不明白,一個小小的花原醫院看不懂也就十分正常了。至於,最後的那個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更是扯得沒邊了,那是八年前才在外國問世的一個心理學毛病,和身體健康壓根兒無關,時下這個斯德哥摩爾綜合症還遠為到後世的知名程度,薛老三又是用外語囉嗦出的,一幫老頭自然目瞪口呆。
不過,這會兒,除了倆老頭倒有些想繼續攀談,問問那個斯德什麼的症怎麼這樣霸道,可偏生一堆大佬在側,壓根兒沒倆老頭說話的餘地。其餘人等誰會糾結薛向這個奇怪毛病,只要他這會兒好了,沒事兒了,大夥兒就萬事大吉,畢竟此處皆非血親,情分遠不到生死相托的程度。
“薛向同志既然沒事兒了,那就請跟我回去,繼續接收調查!”
張立君再次不合時宜地出聲了,似乎渾然忘了馮京在側,自己又屢挨其訓斥一般。
說起來,張立君也沒法兒不帶薛向離開,此前,他可以和丁龍安然離開,留下薛向在醫院,全因為彼時的薛向不過是個深度昏迷,毫無神智的病人,留他在黃觀、周明方身側,亦出不了漏子,可這會兒薛向清醒了,若還把薛向留給馮京等人,絕對就是愚蠢!
便是丁龍也沒想到張立君竟如此帶種,他自個兒正為薛向醒來,沒法兒阻止他和馮京溝通訊息發愁呢,張立君竟這麼不管不顧地上了?
馮京瞪著張立君,雙眼幾乎冒火,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下面的幹部敢這麼跟他明挑了別苗頭的。
“張書記還要帶我回審訊室?”薛向瞪圓了眼睛,連連擺手,“我不去,我不去,張書記,你們紀委審訊室比國民黨的渣滓洞還恐怖,我去了一準兒得暈,好傢伙,整個兒就拿指頭粗的電線,往我身上插,我這就受了一下,就發病了,再去,我怕我還能不能活喲!”
張立君拍案而起,“胡說什麼,薛向,你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李廣利他們壓根兒就沒電上你,反倒讓你把他們給電了,你這會兒,還倒打……”
“嗯,咳咳,嗯咳咳咳……”
張立君正說得激烈,丁龍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好似喉嚨處點燃了溼糞堆!
鐺!
張立君只覺腦袋捱了一棒,悶悶地直髮暈,這會兒他哪裡還不知道自個兒又著了這小子的道兒,竟被他拿話帶溝裡去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承認了紀委審訊犯官竟在施用電刑!
“張立君同志!“馮京大喝一聲:“請你給我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執掌的地委紀委到底是組織的文明糾核機構,還是無法無天的黑暗機關!你最好給我個解釋,否則,我一定上報省委!”
“這,這……”張立君急得滿頭大汗,原本紀委用些小花招審訊犯官,就是眾所周知,而又心照不宣的秘密,省委大佬也未必全然不知。
可偏生這會兒馮京看得不爽利,正愁沒法子尋他麻煩,自然會抓住這不是把柄的把柄,而且更倒黴的是,他張某人親口認了此事,真個是緩和的餘地也無!
“馮部長,我認為還是調查清楚吧!”
關鍵時刻,賀遂挺身而出,“很多事兒,咱們不能光看表面,就拿我們公安廳來說吧,我上回微服私訪的審訊處,就瞅見我手底下的那幫傢伙,再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