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絲,要麼是直接出口,要麼是在吳中本地加工,增加產品附加值。
因此,吳中的生絲是不缺銷量的,反倒是紅牡丹的生絲供應出了大問題,前段時間,明珠市政府也打過吳中那邊的主意,當時派了個副市長帶隊,前去吳中洽談,無果而歸。
如今,吳中竟然找上門來呢,豈不怪哉。
更怪的是,竟然是安在海親自帶隊。
安在海何人也,那可是吳中的省委書記,當初紅牡丹往吳中的報單,雖然貨量奇大,可遠遠不到讓一個省委書記都親自出馬的程度。
更何況,汪明慎可是聽說過安在海這位書記,老公子味兒極重,是個威嚴跋扈的人物,他怎肯為這點小事兒,為明珠奔突。
再聯想到,明珠眼下的風起雲湧,這兩位封疆大吏所為何來,不言自明!
汪明慎矗立窗前,抬眼眺望,但見窗外陡起狂風,吹得樹搖草折,池水生波,再送目天際,陡然瞧見,西天的滾滾黑雲,在這狂風的放逐下,洶湧而來,層層疊疊,霎那間,衍成黑海,將這一片天空,遮得黯淡無光!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忽地,他喟嘆一句。
…………………………
卻說,就在汪明慎送目窗外的時候,段鋼也並未入眠。
他甚至不曾歸家,依舊守在自家的辦公室裡,細細算來,他已經二十多個小時未眠了。
對一個年過五旬的老者來說,熬這麼久,是大虧元氣的。
其實,段鋼也想睡,這不,自打散了常委會後,他便吩咐黃偉,緊急在辦公室支了張簡易行軍床。
可剛躺在上面,有了點兒睏意,叮鈴鈴,電話響了。
一通電話接過,再想離開辦公桌也不能了,因為一波接一波的電話,洶湧而來,險些將他湮沒。
可段鋼又不能不接,甚至,他在此地不回去,為的不就是接這些重要的電話麼。
細細算來,段鋼應付這波電話潮,整整耗去三個多小時,直到黃偉滿是喜色地快步而入,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他放下的電話,便再沒響起過。
不錯,黃偉說的正是洪察的緊急來信,因著段鋼辦公室裡的電話被電潮淹沒,洪察打不進來,只好找了黃偉。
黃偉此刻來報告的,正是那位薛主任俯首認罪的訊息。
段鋼這才明白,為什麼電話不響了,大事底定了,不論是說情的還是別有隱情的,自然不會再廢話。
“他真的認罪了?”
段鋼有些不信。
“千真萬確,市長,薛向開始也死抗著不認,是薛家太爺發了話,他才扛不住了,看來老頭子想息事寧人!”
黃偉說得眉眼齊飛。猥瑣十足。
段鋼橫他一眼,後者腦袋一縮,再不敢廢話,小步退了出去。
黃偉去後,段鋼心頭又盤算開了!
一方面,他不信事情竟然簡單到這個程度;另一方面,他也為這“簡單”問題,而深深苦惱,以至於苦惱到他都沒心情考慮薛向為何服軟了。
不錯,段鋼的壓力很大!要說夾在兩邊大軍中。他壓力沒辦法不大。
段鋼忽然有些後悔。定下“從嚴從重”的方案,他沒想到薛家竟隱得這麼深,不僅軍界實力雄厚,競和許子幹、安在海這些政壇大佬有如此深的糾葛。以至於。這兩位竟不顧身份。橫衝而來。
要說,段鋼決定收拾薛向,與誰誰給的壓力無關。只與他自己的利益有關!
當然,段鋼自認為這是為了八百萬明珠市民的利益,為了開發浦江,薛向必須離開!
原本,段鋼是打算藉著這樁強jian案,擠走薛向了事,可沒想到四方的鯊魚如嗅著鮮血的滋味兒,撲了過來,給了他如山的壓力。
而對段鋼這個層級的政治人物來說,自然深諳站隊之妙,原本,吳家和時家那幾位的壓力再大,他也不會改變初衷。
畢竟這種兩難的問題上,不站隊才是最妙,他可不想為了送那幾家個人情,將薛家得罪死!
這次,段鋼不想站隊,可沒想到有人幫他站了隊,或者說,他段鋼原本就在佇列中,因為他接到了蘇老的電話。
不錯,省部這個層級的幹部,不可能沒有自己的一條線,段鋼自不例外,如今的他雖然快成為自己這條線上的頭面人物,可蘇老發話了,他半點拒絕的壓力都無!
因此,才弄成了這個局面!
段鋼難,是真難,可再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