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臉子嘛。咱們之間,還用得著這個,見外了,見外了不是。”
徐處長是坐老了機關的,雖然身居高位,極有脾氣,但卻知道這脾氣對誰能發,對誰不能發。
的確,他方才因為德江地委、行署的簡慢。打算強行對著薛向和曹剛唸完委任狀,爾後,就打道回府,回報部裡,讓部裡來摩摩德江這根刺頭兒。
可沒想到。孔凡高腿快,眨眼就飆了進來,當面而對,徐處長就是再自負,也不會對孔凡高這蜀中省內的封疆大吏甩臉子。
更何況,他亦頗有城府,這會兒大略已經咂摸清了其中門道。只怕孔某人先前故意擺出這冷淡的架勢,為的就是此刻。
試想,他徐某人都要念委任狀了,地委。行署一個大員不來,要知道他徐某人可是代表的省委,德江地區如此簡慢,他報回省委。省委能有好果子給德江麼?
他徐處長能想到的,自然是孔某人也能想到的。而孔某人在這危急關頭,陡然出現,既化解了這危急,又給了他自己創造了申訴的機會。
按正常的情勢,徐處長即便不問,他孔某人也要解釋為何不能及時接待的理由了,而這理由,絕對是投向某人的匕首。
徐處長看透了這點,先前的火氣也就消了,順道也決定給孔凡高這個機會,畢竟老孔逢年過節,禮數做得極足,這面子得給。
當下,便聽徐處長道:“孔專員到底忙什麼公務呢,忙得連省委派員下來,都來不及接收,我倒要聽聽,到底是什麼任務,比省委的場面都大。”
徐處長話音方落,孔凡高的眼睛就亮了,顯然,他知曉徐處長這人jing,明白了其中關竅,這是在給自己遞梯子了!
但見孔凡高倆條濃濃的眉毛,陡然垮了下來,一張威嚴的國字臉瞬間憋成了苦瓜,嘆氣道:“說來也是我們行署這邊辦事不力,讓地委總cao心,這不,今年的財政收支又不平衡,周書記發了脾氣,說這個月內,不把該收的錢都收到他手裡,天大的事兒都得放一邊,地委有指示了,我得落實啊,這不,聽說你老弟下來了,哥哥我不也得忍著,老老實實在辦公室辦公嘛!”
徐處長心道,素聞孔凡高霸道,可沒想到竟霸道到了這個地步啊,這種刁狀也敢告,聽聽,話裡話外,一邊說市委管得寬,抓了官帽子,還要抓錢袋子;一邊又說周道虔威風無比,阻撓行署接收幹部,連省委都敢藐視。
徐處長倒不認為孔凡高這樣搞,有多明智,因為這傢伙剛弄走了前任,周道虔剛到德江也才半載,再鬧得水火不容,省委的板子再打下來,只怕也少不得他孔某人的。
儘管如是想,不過,徐處長不打算替孔凡高cao心,既然孔凡高願意告這種刁狀,還他個人情就是。
當下,便聽徐處長道:“周書記還是雷厲風行啊!”一句點透後,便接道:“時間還早,恰好孔專員在此,我就將薛向同志交給你啦。”
說話兒,徐處長便開啟件唸了起來,照例先用一堆褒義詞將薛向誇成了一朵花兒,爾後,便唸到了正題:“茲任命薛向同志為蜀中省德江地區行署黨組成員、專員助理!”
徐處長方唸完件,不待介紹,孔凡高便衝薛向伸過手去,“這位就是薛向同志吧,歡迎歡迎啊,真是年輕有為,金子一般的年紀,以前,兄弟地區,總說咱們德江行署是老牛拉破車,行署班子的平均年齡都奔五十三了,你這一來,可給我出了口氣啊,我看以後再去省裡開會,誰還敢說咱德江行署是老牛拉破車。”
薛向伸手接住了孔凡高的大手,笑道:“孔專員過獎了,我少不經事,來德江工作,主要是跟革命前輩,學習經驗,以後,我在工作中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還請孔專員多多幫助!”
方才徐處長和孔凡高的雙簧,薛向是洞若觀火,地委和行署不合,這很普遍,就像是縣委和縣府不合一般,這在當下組織的權力架構中幾乎是必定的,除非一方打算喪失權力,要不然,這爭鬥就是不可避免的,真正的政治高手,也不會迴避這種爭鬥,而是會盡量在爭鬥中掌握主動權,維繫權力的平衡。
而這位孔專員給他的印象,就是霸道,這得多大的仇,竟給地委書記下這種爛藥,更叫薛向反感的是,他薛某人正是這爛藥的藥引子,事後,想不遭那位未曾謀面的周書記的記恨,只怕都是不能,可他又招誰惹誰了,遭此無妄之災。
薛向正暗自埋怨,忽然手上一緊,抬眼瞧去,孔凡高正含笑望著自己,未幾,手上又見緊湊。
薛老三國術無雙,,這點握力雖然奈何不得他,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