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著木魚,說著爾與我佛有緣的屁話,可他薛老三明明就是紅塵浪子,五欲滿腹,讓他進那個什麼理論研究院,他還不如自己給自己一板磚,直接拍得自己再穿回去,怎麼說,前世他薛老三待的黨史辦,又不要效益,不要成績,每日裡玩玩兒電腦遊戲,可不比那個總要出撐過的理論研究院,強過萬倍。
幸好振華首長後邊的話讓他放了心,不過振華首長跟他薛向講話,除了結婚那天,就每一次不帶上批評的,此次也是如此,掛電話前,也少不得說上幾句不務正業,該勤於本職,實心任事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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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雨如絲,風吹成煙,傍晚時分,前法租界洋樓區的那條梧桐路上,薛向牽著小傢伙,小傢伙牽著柳總裁,緩步而行,將原本就不寬大的馬路,佔去了大半,頭前雪白如球的小白,歡實地在前賓士著,時而飆到遠方,時而,又飆回近處,密集的大樹,和豐茂的綠化,讓小白似乎有種回到叢林中的感覺。
來明珠不過三五天,小白瘦下來的身子,很又在小傢伙節制地犒賞下,如氣球般充盈起來。
“古木陰中系短篷,杖藜扶我過橋東。沾衣欲溼杏花雨,吹面不寒楊柳風,大傢伙,咱們現在應該是,沾衣欲溼梧桐雨,吹面不寒白樺風吧。”
一身紫色短裝的小傢伙,摸摸短袖上的薄薄水霧,瞅瞅兩邊高大的法桐,在瞧瞧兩側花池邊健壯的白樺,忽地,仰頭道出了這麼一句。
“妙極,妙極,駱賓王七歲會詩算什麼,咱們的薛適小同學十一歲就會改詩了,真是天才兒童啊!”
薛老三這句誇讚,可謂是半真半假,小傢伙這句詩未必改得多麼好,可至少入情入景,難得的她小人兒,看著眼前景色,就能即時吟出一首切題的詩來。
要說小傢伙愛讀詩,自然是薛向浸染的,薛向這文藝青年,喜歡現代文藝中的小說、散文、雜文,評論,獨獨不喜歡現代詩歌,即便是他曾盜用的那首《一代人》,以及甚至欣賞天才詩人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但他依舊倔強的認為現代詩,不是詩歌,詩歌就應該兼顧簡練,優美,朗朗上口,傳達美妙意境、哲理,此四位一體方得為詩。
可現代詩歌,後三者或許都能勉強兼顧,獨獨在簡練上,卻遠遠被古代詩歌拋下。
他甚至認同某後世著名憤怒文藝青年,對現代
詩的評價:把散文拆開了,每句一段,就是現代詩。
是以,這些年來,薛老三讀詩,依舊讀得是古詩,讀的是歷代名詩彙編。
通常薛向對什麼感興趣,小傢伙也會對此產生興趣,當然武俠小說除外。
薛向愛讀古詩,小傢伙少不得也得附庸風雅,沒事兒就湊上來,學上幾句,而每學會一首詩,背給薛向聽了,總少不得換回一句誇讚。
而小人兒收集誇讚成狂,自然學習古詩的熱情,就迅速高漲,以至於到如今,小小人兒,已經會背唐詩近百首,名副其實,算個小才女了。
卻說小傢伙得了薛向誇讚,得意衝他做個鬼臉,忽地,鬆開薛向和柳總裁的手,嘟嘟嘟,朝前面的小白追去……
“晚飯去哪兒吃,我的小表妹~”
薛向忽然一把握住柳總裁的玉手,油腔滑調地來上了一句,尤其是,“小表妹”三個字,被這傢伙拖長了音。
刷的一下,小妮子臉紅了,輕啐一口,抬手就擂在了薛老三肩頭。
你道小妮子緣何臉紅,原來那日,在機場,小妮子為保護薛向,向徐龍象介紹薛向身份時,只道是表哥、表妹的關係。
熟料薛老三聽了真,自此,就愛用此打趣,而小妮子當時脫口而出的表哥、表妹,正對映了小妮子內心深處,對自己比薛向大兩歲的窘迫。
而薛老三一提表妹,小妮子聽在二中,就好似薛老三在戳她心中的窘迫一般,自然得跟薛老三鬧騰一翻。
而小妮子之所以紅臉,還不是因為這窘迫,而是薛老三這似乎有絕色扮演癖好的傢伙,在床榻之上,征伐小妮子時,竟也要稱呼小妮子表妹,還逗弄得小妮子不得不稱呼他“表哥”,簡直就跟他愛在床榻上,強迫蘇美人呼他“老公”一般。
是以,這會兒薛老三一油腔滑調地叫“小表妹”,小妮子自然難免面紅耳赤。
卻說,二人笑笑鬧鬧了一陣,驚動了前面和小白玩得熱鬧的小傢伙。
小傢伙抱著小白奔到近前,揉著肚子,直說餓了。
三人此番出門,原本就是為了應付晚餐,只是見這邊風景秀麗,才臨時偏轉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