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硬,什麼玩意兒!”
鐵進這一嗆,薛老三倒看瞧他順眼不少,轉念一想,回頭還真用得著人家。笑道,“鐵局長,如果你覺得休息夠了,就辦事兒吧?”
“辦啥事兒?”
“尋摸個清淨地兒,裝人!”
“裝誰?”
“你說呢?”
“曹振陽!!!”
鐵進簡直難以置信。
薛老三卻不再答話,吩咐劉科長几句,招呼他們隨鐵局長一道行動,便又自去了!
出得二樓,薛向便直奔三樓去了,因為他打聽過了,史鬢雲和費端兩位同學,正在此處住院。
說來也是滑稽,受害人和執法者,竟被施暴者先後送進了醫院,窩囊啊!
窩囊歸窩囊,可薛向這會兒,還得硬著頭皮去,不為道歉,獲取家屬原諒,純為辦案需要。
案子,案子,終歸是有曲折和不明在其中,而說的這曲折和不明,非是指案情不明朗,而是因為沒有如山鐵證。
很多時候,就是這般,明知道案子是你做下的,但沒有明證,也只能任你逍遙法外,但這“你”通常是特定人群,而絕非升斗小民。
眼下的,9。30事件便是如此,儘管都知道是曹振陽做下的,但終究沒有鐵證,受傷的二位同學倒是能證明,但無有旁證,當時,姓曹的聽見外邊動靜兒太大,搶先從樹林子溜了。
也正因為沒抓著現行,無有旁證,所以市委召開常委會時,才有了諸多喊“慎重”的聲音,若真是人證、物證俱全,還被鬧得如此大的動靜,除非市委十一位常委集體目盲,曹振陽絕對是在劫難逃,不抓也得抓,不為別的,執政黨明珠市委的威信必須守住。
而正是因為缺乏法理上的直接證據,所以才有了姓曹的,以及當道諸公如此多的騰挪閃躍空間。
薛向此來,就是為了拿全證據,因為如今的薛向到底是薛主任,而非薛三哥,不可能憑拳頭打天下。
敲開病房房門,開門的是位中年婦女,雙目紅腫,面容憔悴,瞅見薛向,還探頭朝門外瞧了瞧,方才小心問薛向找誰。
薛向用腳趾頭都能猜到若說是市委幹部,會遭到何等對待,且屋內人頭眾多,似是史同學的七大姑,八大姨,對這種三姑六婆,他最是尊敬,無他,純因為惹不起。
謊稱是j大派來探望史同學的老師後,那中年婦女猶豫了半晌,終於放薛向進了門。
進得門來,薛向便做了番自我介紹,說是校黨委辦公室的薛主任,一來,是為看望史同學,二來,是希望就相關賠償事宜,當面和史同學商量一下。
薛向這番話一出口,病房內立時就炸了窩,一幫三姑六婆一擁而上,將薛老三擠在當間,你推一下,我搡一下,嘴裡不乾不淨地說著學校缺大德了,孩子在學校都能遭這麼大罪,壞人還逍遙法外,這還有說理的地方麼,學校和政府要是不給個說法兒,她們就是鬧大京城,到天寧門上訪,也絕不干休。
薛向知道這幫三姑六婆鬧騰的目的何在,無非是想多要點好處,這點她從劉曉寒口中知道過,當時尤主任出主意,叫分兩撥,一撥去通知老師撒謊說曹公子已道歉,一撥便是來這醫院和家屬談條件。
談條件的當口,劉科長恰好在,當時,眼見著就談的差不離了,合同都寫好了,史同學忽從被子裡竄出來,一把將擬好的合同扯成兩半,並威脅說誰敢籤這合同,就是逼她去死。
談判就這麼崩了,無奈,尤主任才下令暫時軟禁兩名同學及家人,就是想等風頭過了再說。
可這尤主任跟慈禧太后實在是太像了,有時心計高得嚇人,有時卻蠢笨如豬,當初,慈禧太后一怒之下同萬國開戰時,一邊派兵和義和團攻打東交民巷外國使館,卻又一邊給裡面送米送面,直直攻打了個把月,死了上萬人,依舊未果,而這尤主任亦是這般,一邊軟禁人家,一邊卻又不禁絕別人探視,結果,訊息透出後,自然是雞飛蛋打的局面。
而這會兒,薛向到來時,那位史同學把頭蒙在被子裡,一幫三姑六婆再度圍上來,顯然,這位史同學,是被她這幫自認為是過來人的親戚給勸服了。
“我說諸位家長同志,我此來,就是代表校黨委同史同學面談賠償問題,鑑於史同學已經年滿十八週歲,是成年人了,有**思考能力,再加上其為當事人,又有前番撕毀合同的經歷,所以,這次我只和史同學面談,免得和你們達成協議後再度被撕毀!”
薛向止住三姑六婆們的嚷嚷,說出了自己的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