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恐慌,她的眼淚已經迷濛了雙眼,臉色一下子變的蒼白,甚至連說話都語無倫次起來。
紀雲端一直站在她的身後,轉過身的她已然是滿臉溼痕,微微發抖的雙唇,抓住他褲腿緊緊不放。他的嘴角抿成了一條線,低著頭看著坐在地上一臉哀求的女孩。“求你……救救他……救他……不然你……他……”
被她大力拉扯的褲腿牽動著他的腿微微動了一下,雙手握成拳,骨骼咔咔作響。這個時候他滿腦袋都恨不得再給地上的人補上一腳,在她面前讓他痛不欲生才好。有什麼東西轟然坍塌,只因為那一雙蓄滿淚水的雙眼浸滿無助的期盼。
被送進醫院的曹信臨經診斷並非骨折只是大面積的軟組織挫傷,周清邁抓住醫生的胳膊:“他真的沒事?不是肋骨骨折?不會死對不對?”看著眼前的小姑娘精神恍惚的樣子,這沒有沒腦的問話倒真是讓診斷醫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小姑娘,你冷靜一下,那是你男朋友吧?他沒事,就是受了些皮外傷,回家養幾天就好了,離死還遠著呢!”五十幾歲的醫生,看著這個年紀的男女總有一種庇護的情懷。
“沒事就好……都不會有事的!”她終於鬆了一口氣癱坐在醫院的長椅上。可也只是幾秒鐘,她才猛然聽懂醫生的話:“不……那個……我們不是……”周清邁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慌忙的四處張望,他不見了,留下的只有剛剛為自己披在肩上的那件外套孤零零的搭載椅子上。
周清邁在曹信臨的病房裡過了一夜,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頭發有些凌亂的女孩伏在床邊已經睡著了。散落下來的碎髮遮住她半邊的面龐,許是太累了,她睡的很沉,面色也不是太好。曹信臨想坐起來,只微微的動了一下身體,床腳上的人似乎就要醒過來一般。一個姿勢睡久了,她像是胳膊有些發麻,換了一個動作嘴裡不自覺的咕噥一句然後又沉沉的睡下。
明媚的陽光透過窗子灑了一地,然而曹信臨卻在這個時候覺得渾身僵硬。昨天他聽見紀雲端那句‘謝謝你把她完完整整的送給我’就不受控制的如發了瘋一般,那個從小就被自己視作珍寶的女孩,那個他碰一下都會覺得心疼的女孩……太過珍惜就會顯得奢侈,他到底失去了她,可是聽見她在別人的懷抱的那一瞬,他還是失心瘋一般的發起狂來。
“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睡眼惺送的周清邁爬起來就看到側頭一直看著自己的人。
曹信臨沒想到她會突然醒過來,眼神還來不及收就撞入她的視線。
“腰腹那裡還疼不疼?我幫你叫大夫過來吧!”她胡亂的捋了捋頭髮,起身就要往外走。
“你回家吧,不要在這裡!”冷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周清邁定在原地根本沒聽明白他說話的意思。
“曹信臨……”
“我說讓你回家,我……不想見到你。”他坐直身子,將頭轉向窗外一邊,留下硬朗決絕的側臉。
“那個……曹信臨……我……”
“這裡不需要你,而且再也不需要了。你走吧,鬧出的事夠多了。”
她腦袋轟的一下子:“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周清邁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發抖,這個男人再一次將自己顏面掃地的逐出他的世界,似乎自己在他面前永遠沒有一點自尊可言。如此好強的自己,掙了這麼久的自己,想要的東西永遠得不到,流年輾轉她失去了他更失去了自己。
“我說你走吧,我們以後不要見面了。”
“我就這麼讓你堪,曹信臨,我記住了,這次是真的記住了。”她從心底覺得卑微,覺得不值,“是我害你受傷的,我走,讓你永遠不用再見到我,這樣可以了吧,你滿意了。”她深深的糊了一口氣“我真是賤,今天徹底賤夠了!”她碰的甩上門,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病床上的曹信臨也是全身發抖,床頭櫃上的杯子被他狠狠的砸到地上,支離破碎的玻璃到處飛濺。長久以來,他一直堅持著一種方式愛她,但她似乎從沒有理解,也許自己能給的並不是她想要的,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認為最好的東西。正如今天,他狠心的傷害她,惡語相向,以為這就是成全她的幸福,女孩心心念唸的人早已不是自己……在這個看似明媚卻無比陰鬱的早晨,睡意朦朧,她呢喃出聲——紀雲端!
她終究是愛上了別人。
坐在計程車裡的周清邁終於還是掉下了眼淚,她覺得自己一輩子的眼淚似乎都在這幾天流盡了,說不出的感覺,像是對過去二十年的自己告別,有時候一個人就是一種信仰,他可以支援你信心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