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替他們拎了行李,領著他們來到臨時安排的住處,交代完之後,便先行離開。
房內,只有一張摺疊床,和已經發黑朽爛的小方桌,充斥著潮溼發黴的氣味。這樣看,的確很簡陋。
這一夜,倪初夏和衣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最後乾脆起來,把行李箱中的畫板畫具拿出來,完成那幅一直未完成的畫。
臨近凌晨三點,突然響起起床號。沒一會兒,走道開始有人活動。
“艹!又是半夜拉練,老子才剛睡下!”
“閉嘴吧,祈禱不是負重越野。”
“媽的,再這樣下去敵人沒來,我就要被累死了。”
“……”
五分鐘後,這類聲音戛然而止。
倪初夏走到窗戶邊,掀開稱不上窗簾的布,看著訓練場上一列一列的方正,眼眸略微閃爍。
她想,厲澤陽是不是也曾經這樣,在睡得正香的時候被拉起來訓練,會不會也如那些小夥,一邊抱怨一邊衝向訓練場。
隱約能聽到訓練的聲音,與外面呼嘯的風交織。
……
入目的都是白色,縈繞在鼻尖的是不太好聞的消毒水氣味。
秦颯站在醫院過道,手裡一直握著磨損很嚴重的手機,企圖撥通號碼。一遍遍傳來‘不在服務區’類似的機器聲音,他臉上隱隱有些不耐。
就在剛剛,那群看上去不太靠譜的醫生,再一次把他從鬼門關里拉回來,他除了站在手術室外,卻什麼也不能做。
那天,救援隊伍到來,他爬上軍用直升機,不顧那群人的反對,降落去尋找頭兒,最終在懸崖凸出的那塊石頭上找到了他。
當時,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不在,連他也以為,那樣的場面實在讓人不想再回想。秦颯抱著頭蹲在地上,用力地拽著頭髮。
孟恩匆忙趕過來,從地上把他拽起來,喘著氣說:“趕來了,派來的醫生來了……厲少將有救,會得救的。”
秦颯睜開猩紅的眼,笑了起來。
“都是帝都的專家,他們正在病房裡。”孟恩也笑著,大小夥眼眶泛紅,情不自禁狠狠摟住秦颯的肩膀。
他是愧疚的,如果不是因為他的一意孤行,也不會被巴特爾利用,上了那群恐怖分子的當。
聽了秦颯那天的話,他才知道那群恐怖分子就是想借他們之手對付厲澤陽,而他在明知有危險,卻還是帶著人趕過來。
他們族裡是相信天道輪迴之說,厲澤陽是好人,他一定不會有事。
簡陋的病房裡,站著七八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年齡都在四五十歲左右,正在給厲澤陽做身體檢查的約莫三十來歲。
“身體多處骨折,但不至於導致昏迷,昏迷原因不在外傷。”年輕的醫生放下聽診器,對著各科的泰斗級別主任分析,“可能在滑落的過程砸傷頭部,或髒內出血導致昏迷,原因還需要進一步靠儀器檢查。”
“小傅,我們是把能帶的儀器都隨車帶來了,但這破地方電壓不穩,萬一在手術過程中停電,患者很可能直接就躺在手術室下不來了。”
說話的是一位中年男人,帶著銀邊眼鏡,白色大褂外的工作牌沒摘下,寫著‘市立醫院腦科主任……’字樣。
“建議還是要轉院治療。”說話的是神經外科主任,這人的身份還在這裡,又聯絡不到他的家人,他們的確擔不了這個風險。
“離最近的正軌醫院要十幾公里,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熬不到那邊。”年輕的醫生目光落在病床上,心裡升起無力感。
臨走前,傅景逸千叮嚀萬囑咐,要竭盡全力救治,可到了這裡才知道條件不好,是到了什麼程度。
“把能做的檢查都做了吧,至少要確定他目前的情況。”年輕醫生說完,跨步離開病房,吩咐隨行的人員把醫療器材搬進來。
他看了眼站在病房外的兩人,出聲問:“你們是患者什麼人?”
“下屬。”秦颯回。
“他的親人什麼時候能趕到?”
“不知道。”
年輕醫生皺眉,問道:“沒和他們取得聯絡?”
“這裡沒有訊號。”秦颯握緊了手機,擔憂地問:“頭兒怎麼樣了?”
“目前情況算穩定,等檢查結果出來會定治療方案。”
孟恩抹了一把淚,握住醫生的手,“醫生,你們一定要救他,他是為了這裡的村民才受的傷,他是英雄。”
、年輕醫生動了動嘴唇,沒能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