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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初夏垂下頭,看著被瓷碗碎片割傷的手,秀眉略微皺起,用調侃語氣說道:“你的殺傷力真強,不回去當兵都可惜了。”
楊勝見她沒太大反應,倒覺得有些新奇,這樣嬌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女人,知道自己受傷不哭不鬧,還真是少見。
裴炎把藥箱拿過來,熟練地拿出要用的東西,替她包紮。
“你經常幹這個吧,包的真好。”倪初夏舉起手左右看了一會,不吝誇讚。
裴炎低頭笑著,有些違心地說:“都是自己瞎捯飭的。”
哎,他也不能說是因為頭兒經常受傷,所以練著練著就能熟練的包紮了。
“她手怎麼了?”
厲澤陽從外面回來,看著她手上裹著紗布,眼瞼微動,冷聲問裴炎。
楊勝剛好把地上的瓷碗碎片清掃乾淨,站在一邊,靜靜地望著倪初夏,有些好奇她會怎麼說。
“頭兒,夫人她……”
“我把碗打碎了,收拾碎片的時候不小心劃到的。”倪初夏站起來,把手遞到厲澤陽跟前。
厲澤陽沉聲問:“疼嗎?”
倪初夏點頭,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眼中浸著水光,“嗯,疼死了。”
厲澤陽的手輕撫她的髮間,低聲說:“別總想傷口,想點其他的轉移注意力。”
“那……想你行嗎?”倪初夏小弧度地彎下眼睛,用沒受傷的手握住他的手。
“我在這,想我做什麼?”
男人反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出了廚房,留下被餵了一嘴口糧的兩人。
楊勝把碎掉的碗倒進垃圾桶裡,意味不明地問:“他倆一直這樣?”
“啊?”裴炎不明所以看著他。
“我是說,一直這麼……膩歪?!”
裴炎笑了笑,說道:“差不多吧,夫人挺喜歡黏著頭兒的。”
頭兒也只有和夫人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收斂從內散出的涼薄之意,像是普通人。
“你家夫人很善變。”或者說女人都是善變的,從受傷到包紮好也沒見她哭,倒是厲澤陽一來,就眼淚汪汪了。
裴炎怕他對倪初夏有偏見,連忙說道:“勝哥,你要是和夫人相處就知道,她真的很好,沒有那些千金大小姐的脾氣,也不會鼻孔朝天看不起人,最重要的是咱們頭兒很在乎她。”
楊勝好笑地說:“你和我說這些,不怕我和你家頭兒搶人啊?”
“勝哥,雖然我挺崇拜你的,但是和頭兒相比,我更崇拜他。”裴炎上下將他打量了一番,“還有……就你這樣,夫人估計看不上。”
“你小子……”楊勝握拳捶在裴炎肩膀上,搖頭走出去。
厲澤陽牽著倪初夏的手,帶著她走出謝家,沿著小巷子一直往前走,最後停在了那座拱橋上。
夕陽西下,小橋流水,說的就是眼前的景色。
倪初夏趴在橋上,望著潺潺流水,歪頭問:“昨天我逛了很多地方,都沒有來這裡。”
“現在是冬天,夏天的景色會更好。”厲澤陽反身靠在一邊,垂眸望著她,邃而幽深,點綴深情。
“夏季的時候你也來過這裡?”倪初夏站在他跟前,仰頭問。
“常識。”他去過很多地方,這裡的景色稱得上寧靜,算不上好看。
倪初夏白了他一眼,拉著他站過來,猛地跳上他的背,“我走累了,揹我回去吧。”
男人在原地站了一會,驀地彎腰反手將她從背上抱到懷中,“還是抱著吧。”
“你要嚇死我。”倪初夏握拳小力地捶著他的胸口,那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會飛出去摔死。
厲澤陽低頭,將唇貼在她髮間,語氣令人安心,“摔了自己也不會摔了你。”
倪初夏安靜靠在他懷裡,聽著他穩健有力的心跳聲,緩緩瞌上眼。這是他的男人,沉斂涼薄的人,說出的話卻令人格外信任、心安。
一路走出謝家,厲澤陽將步調走的格外平穩,讓懷中的人睡得安穩。
謝雪在後院摘菜,看到倪初夏在男人懷中睡著了,朝著他點頭算作回答,裴炎從井裡拎了兩桶水上來,回頭只看到了厲澤陽離去的背影。
“裴大哥,你坐著歇一會吧。”謝雪將板凳端給他,重新蹲下摘菜。
“好。”裴炎侷促地坐下,結巴地問:“我……我剛剛看到頭兒回來了,你看到了嗎?”
謝雪“噗嗤”一聲笑出來,點頭說道:“看到了,厲先生抱著倪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