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備地注視著四周:“在哪裡?是食人族嗎?”
槍匠道:“不……那個……怎麼跟你形容呢……”他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我說是‘黑’影,並不是因為我沒看清,事實上,我看得很清楚,只不過,‘它’是黑色的……就跟在後面不遠的地方,在一棵樹上……我懷疑早上你聽到的聲音就是它發出的。”
“什麼意思?它到底是不是食人族?什麼叫黑色的?”約翰的慌亂全寫在臉上。
槍匠已經拿出了骨槍,直覺告訴他,眼前的事物,可能比食人族更加兇險:“身高像十歲的孩子,但身形上看無疑是成年人,不過又不是侏儒,很奇怪……就像是個小號的人,而且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都是黑色的,不是黑人能有的那種膚色,而是油漆才能噴出的那種漆黑。七成可能是全身每一寸都塗了黑色的染料,兩成是穿了一種特製的服裝,還有一成可能……他天生就是這種樣子。”
槍匠一邊跟約翰解釋著自己看到的,一邊也在分析那東西究竟是什麼。
約翰緊張地回道:“你要做什麼……如果它沒有直接危險,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主動去惹不明的生物,快點逃才是吧。”
槍匠道:“沒什麼危險?那它一路上跟過來是想向你求婚嗎?”
約翰漸漸退到了槍匠身後,壓低了身子,彷彿隨時會有毒鏢朝自己射來似的:“查爾斯,現在可不是開玩笑損人的好時機。”
槍匠不禁笑了:“改天我介紹個人給你認識認識,你可以領教一下什麼才是損人……”
最後一個字沒說出口,他就扣下了扳機,骨槍的響聲驚了一大片雨林中鳥獸,下一秒,一條黑影就從茂密的樹杈間落下,摔落在地。
約翰抬頭張望了一下,道:“你是怎麼打中它的?我什麼都沒看見。”
槍匠沒有回答這問題,只是揮手示意約翰跟上,他一邊向那不明生物靠近,一邊道:“我打的是腿,這能讓它活下來,卻無法逃走。”他笑了笑:“如果它真的只是想向你求婚,它依然可以單膝跪地給你送上戒指。”
約翰撇了撇嘴:“這笑話第二次就不那麼好笑了。”
當他們來到那樹下,眼前的景象確實不那麼好笑了,因為那不明生物並不在此地。
“看來它膝蓋中槍也能逃走不是嗎?”這次輪到約翰說風涼話了。
槍匠朝四周掃視了一圈,那黑色生物已經無跡可尋,他蹲下,凝視著地面上的一小灘黑色液體,也不敢冒然用手去碰,只是湊進聞了聞:“你覺得這是它的血嗎?”
約翰也觀察了一番周圍的環境,回道:“如果是血,它逃走時,會一路滴落,但你看,沒有腳印,沒有黑色的血滴,連爬上樹的痕跡都沒有。”
槍匠接道:“所以……它在幾秒內就完成了止血,然後悄無聲息地飛竄出去,直接逃出五十米以上的距離。”
約翰攤開雙手:“還有一種解釋,只要它的一部分中彈,整個身體都會頃刻間蒸發,最後只留下這麼點兒黑水。”
槍匠站起身:“接著趕路吧……希望你才是對的。”
第七章 渡河
雖然暫時擺脫了黑色的不明生物,但疑雲仍然籠罩在槍匠和約翰的心上。這片雨林的蹊蹺之處著實很多,每當二人的精神稍有鬆懈,新的異狀就會出現。好在此地不是沙漠,獲取食物和水源沒有太大的問題。否則在這種巨大的心理壓力下,基本的生理需求也得不到保障,約翰那廝隨時可能精神崩潰。
那段黑色的小插曲轉眼已過去兩個小時,這段時間裡槍匠和約翰沒有說太多話,兩人又恢復了上午的行進速度,就算感到累,也咬牙堅持,彷彿背後有什麼未知的危險正在追趕著他們。
不知何時,頭頂已是烏雲滾滾,看來一場大雨即將落下,與此同時,兩人的面前出現了一片淺灘。
“我們得搶在大雨到來前過河,不然水位會漲。”約翰看著前面的情形說道。
槍匠朝水裡趟了幾步,回頭道;“現在水只到膝蓋,但走到河中心可能會齊腰深甚至是踩不到底。你確定要這麼幹嗎?我目測到對岸至少要趟三四百米,可能更遠,萬一走到河中心時開始下雨……”
約翰直接打斷道:“我們就會被困在那兒,既無法到達對岸,也來不及回來,上漲後湍急的河水會將我們沖走,是的,我知道,所以咱最好別再囉嗦,快點兒過去。”他說著就已朝前走去。
槍匠沒有再說什麼,緊跟上去。他心裡也清楚,如果大雨降下,要趟水過河就不可能了,剩下的兩種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