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那人四十來歲胖乎乎的,穿著西褲襯衣,頭髮抹得一絲不苟,揹著手站在門口那裡,分明就是剛才開著昂克雷進來的那人。再看羅兆磊瞪眼盯著那人,拳頭攥得咯咯響,不用問,這就是那位所謂的倉庫主管何增了。
今天看起來人模狗樣的,昨天晚上可是夠瘋狂的。
剛才聽曹有志接電話時稱呼“何總”,而且鬼鬼祟祟出去,看起來曹有志故意整治自己,應該是得到了何增的授意。
何增昨晚被羅兆磊捉姦在床,本來他還擔心羅兆磊報復,早上來上班都提心吊膽,想不到來到之後羅兆磊連個屁都沒放,何增也就放下心來,自己是他的頂頭上司,諒他也不敢怎樣。
然後聽說羅兆磊安排了一個表弟到倉庫當裝卸工,他就是要讓人整治那個表弟一下。這才叫打狗看主人呢,整治了羅兆磊的表弟,可以持續地打擊羅兆磊的自信心,讓羅兆磊完全變成一個軟蛋。
何增扭頭出去,從昂克雷車上拿來一疊錢,上面帶著白色的捆鈔條,一看就是原封未動的一萬塊錢。
他把錢扔到旁邊的雄黃袋子上:“你能中午下班之前一個人卸完這一車,一萬塊就是你的,要是沒那個本事——”他挑釁地看一眼羅兆磊,“趁早從我這裡滾蛋!”
“***的——”羅兆磊眼珠子都紅了,再也忍不住,像頭髮狂的雄獅一樣衝上去,一記右勾拳打在何增臉上,何增橫著飛出十幾米去。
旁邊那些裝卸工明顯傾向於何增,一看羅兆磊動手了,都上來拉他,明地裡是勸架,嘴裡也在勸著,但是他們上來抱腰的抱腰,拉胳膊的拉胳膊,明顯是把羅兆磊控制住了。
何增在地上爬了兩次才爬起來,吐出一口血沫,扭頭一看羅兆磊被裝卸工們控制住了,瞪著眼衝上來,嘴裡罵著:“你他媽不想活了!”
他衝上來對羅兆磊拳打腳踢,嘴裡還罵咧咧的,甚至肆無忌憚地叫他“縮頭烏龜”。
羅兆磊頭往後一頂,身後抱他腰的裝卸工馬上鬆手,捂著鼻子蹲下了,那幾個抓著他胳膊的被他伸腳勾住腿,甩了幾下,全摔趴下了。
曹有志帶著幾個裝卸工衝上來,被羅兆磊抓住一個過肩摔,曹有志橫著身子被扔到地上,疼得像條蟲子似的蜿蜒著,那幾個裝卸工還沒看明白路數的,就一個個被扔出去了。
何增見事不好,轉身往外跑,被羅兆磊從後邊趕上來,一把抓住摔在地上,按住就是一頓老拳。
這些裝卸工一轉眼功夫被羅兆磊摔倒一大半,剩下那幾個也不敢上前,都知道他以前是省隊的運動員,沒見他顯露過,今天才見識到他的厲害了。
“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這是人世間最大的仇恨,但是為了老孃,昨晚上明明捉姦在床,但是子啊強勢的老婆面前,並且威脅要把這是抖摟到婆婆那裡,羅兆磊頓時慫了!
但是羅兆磊痛恨了一夜,現在面對何增赤果果的挑釁,他再也忍不住了。
周錫上去把羅兆磊拉住了:“停吧,打一頓出出氣就行了,一下子把他打死太便宜他了!”
好容易把羅兆磊拉開,羅兆磊猶自怒氣不息,一次次想衝上去把何增打死算了,周錫在他耳邊小聲說:“想想老孃”
這句話還真管用,羅兆磊“啐”一口唾沫吐到何增身上:“先留你一條狗命,以後見一次打一次。”
見羅兆磊終於停手了,幾個裝卸工趕緊跑上去把何增扶起來,何增的臉被打得他老孃都認不出來了,說話都口齒不清:“滾蛋,快滾,你被開除了——”
羅兆磊鼻子裡哼一聲:“老子早就不想幹了!”一拍周錫,“咱們走。”
周錫一笑:“你先走吧,我總得把這一萬塊錢掙下來。”
羅兆磊驚詫地看看周錫,也沒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在眾人無比驚訝的眼光中,周錫爬到車上,就像搬一袋子木柴似的搬起一袋雄黃,輕輕放到托盤上,幾分鐘的功夫,高高的一托盤貨物就碼好了。
叉車司機由衷地朝周錫伸出大拇指:“牛逼,確實牛逼!”
沒到中午下班時間,這一車雄黃就讓周錫一個人卸完了。
所有的人,包括被打成豬頭,嘴裡和鼻子裡一直在往外流血的何增,都沒有走,全部目瞪口呆全程看著周錫把車卸完。
等到周錫從車上跳下來,拍打拍打手,過去拿起那一萬塊錢,眾人才好像如夢方醒。
這還是人嗎,怎麼這麼大力氣?
羅兆磊抱著個紙箱子,面無表情地站在倉庫門口,周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