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顧呈氣的手都顫抖了。指著馬氏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道:“家醜啊,家醜啊。馬氏,你先放開付氏,咱們一切好商量,一切好商量。”
顧二娘子更是嚇傻了。這會兒才醒過神來,哭著跪地求饒:“母親饒了姨娘吧。饒命啊,女兒求您了,求您了……”
“甭叫我母親。”馬氏也沒真想要付姨娘的命,手中鞭子抽了回來:“我可還沒喝過你的茶。沒認下你呢,你充其量便是妾室生下來的半個奴才。”
說完這句話,馬氏將手一背:“你們去我屋裡將東西整理一下。再要出什麼夭蛾子小心我真要了你們的小命。”
待她回屋,圍觀的賓客才回過神來。個個神色莫名,有敬佩馬氏的,有覺得馬氏得理不饒人的,更有覺得馬氏太過兇悍的,當然,最多的人還是敬服馬氏,要知道,能來賀喜的賓客多都是正房太太,這些人自然也有被妾室坑苦了的,今兒見馬氏不過幾下子就將付姨娘整治的說不出話來,更是連顧呈的面子都不顧,心中又是痛快又是羨慕,便想著她們若是有馬氏那兩下子也能將家中小妾弄的安安穩穩再不敢不聽話。
顧大娘子瞧完這一切,神色有些恍惚的往前廳走去,楊嫂子有些不放心也跟著過去。
便聽顧大娘子一邊走一邊自語:“想來原是我自誤了,是我太過軟弱才叫付姨娘欺壓在頭上多年,但凡我能有馬氏那樣的脾性,我也不至於……”
“舅太太這是鑽了牛角尖。”楊嫂子聽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安撫顧大娘子:“舅太太也是識文斷字的,不知道可聽過一句話叫無欲則剛麼?”
顧大娘子點頭:“自然是知道的。”
楊嫂子嘆口氣:“馬氏便是無欲則剛,所以才能如此對待付姨娘,以她的身份來瞧,她沒什麼可畏懼的,反而是付姨娘心中怕她,這才有了今日這件事情,換成是舅太太,可沒那樣的灑脫,首先,顧大人是您的父親,哪裡有女兒打父親的,再者,付姨娘也算是您半個長輩,若是打了她也著實不像,難免叫您的名聲臭了,另外,付姨娘可還有兒女的,那兩個加在一起怎麼著也比您推不倒治不了的,這麼一想,您原先那樣忍讓也是該的,若是不忍著,指不定境況更壞。”
顧大娘子想了好一會兒心胸才算是開闊了:“您說的是,是我自誤了。”
楊嫂子笑了笑:“這大約是您的心腹之事,也只有您自己看開了才能好,若是總糾結這件事情,難免叫自己不痛快,而別人卻沒有絲毫損失,這又何必呢。”
“是啊,何必呢。”顧大娘子也笑了起來:“多謝您提醒,我如今算是想開了,以後啊,再不會自苦了。”
楊嫂子見她神情開朗,言語間也多了幾分爽利,便知她是真正想開了,遂笑道:“看來馬氏倒是有些用處的,起碼叫您性子開通不少。”
“說起來馬氏也是個好的。”顧大娘子倒是有些喜歡馬婷那樣的性子,誇讚了兩句:“怕也只有她那樣的人嫁到我孃家才能過的好,換一個人,指不定早被付姨娘和二妹給打壓住了。”
“馬氏那樣的人到了什麼地方都能過的好。”楊嫂子點出這一句:“舅太太,時候不早了,奴該回去交差了,不知您是留在這裡再瞧瞧還是跟奴一起走?”
顧大娘子如今是真看開了,心中對顧家的念頭更淡了,再加上剛才那件事情也叫顧呈臉上無光,她便也不想久留:“我與您一起走吧,回去我也瞧瞧妹子。”
兩個人一行說一行尋了顧家那位幫忙的伯母,跟她說了一聲便帶著丫頭婆子出了顧家的門,坐上馬車回返。
顧大娘子倒沒有什麼虛言,果然到了嚴家看望李鸞兒。
李鸞兒正窮極無聊,見顧大娘子來了倒是高興,拉著她說了好一時話,又說到今年天氣分外乾旱,李鸞兒便提出要幫著李家莊子上尋水脈打上幾口井,另外,勸顧大娘子在家裡也打一口井備用,省的萬一真旱到沒水的地步能夠有水喝。
顧大娘子自來知道李鸞兒是個有主意的,自然也答應下來,並且拜託李鸞兒請嚴承悅去李家幫忙瞧瞧要在哪裡打井,莊子上若是能夠多打就多打幾口井,李鸞兒痛快的應下。
兩人又說起今年收成怕是不成,顧大娘子笑言去年的糧食她都存著,並沒有賣出去,李家的存糧夠一家老小吃上幾年光景的,不需要懼怕什麼,不過見李鸞兒神色間很是擔憂,顧大娘子又說回去之後叫人瞧瞧能不能再買些糧食來,並且將家中常用的一些東西都多備些,省的真不好買的時候抓瞎。
兩人說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