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地位再高的人;在面對生死危機時;也迅速的放下了自己的膝蓋和尊嚴。
她只想活下去;無論將來是否報仇;但現在她還不想死;所以她打算翻身過來哀求衛天望。
澹臺陽也是機靈人;哪怕心裡已經恨透了衛天望這人;但表面上卻裝出一副恐懼的模樣;同時又用勸說的姿態說道:“衛天望;你得想清楚啊!哪怕你殺了我也沒有任何意義;周家不會善罷甘休的!你已經仇家遍地;難道你還想再與我們周家結仇嗎?別做傻事!”
衛天望已經走到近前;聽著澹臺陽的話;但卻面不改色;只是淡淡說道:“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你;本以為你多多少少算個英雄人物。沒想到你這麼沒有骨氣;這幅德行;真是讓我好生失望啊;竟然與你這種人為敵;我真是……唉;罷了;我不需要你來教我做人的道理和做事的方法。別害怕;眼睛一閉;就過去了;沒有那麼恐怖的;只是做個噩夢而已。”
說著;衛天望的手掌一點點抓向澹臺陽的腦門。
澹臺陽下意識想閃躲;周芸卻發狂般從地上翻身而起;猛的抓向衛天望的面門。
聽到周芸爪前的呼呼風聲;衛天望處變不驚;那周家的性質他已經有所瞭解;要說這叫周芸的人一點功夫都沒有;那他才是不信。
左手隨意一拍;將周芸手掌拍開;飛絮勁近距離使出;周芸的身子被猛然一帶;便往衛天望這個方向倒來;同時衛天望的右手卻已經捏在了澹臺陽面門之上。
先是一掌拍在周芸後頸;將她輕鬆打暈;然後衛天望繼續抬眼看著澹臺陽。
澹臺陽這時候卻見周芸倒在地上毫無聲息;以為她已經死了;整個人心若死灰。
為了艾南山這事;他謀劃許久;可謂處心積慮;眼看大事將成;卻被衛天望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壞了一切計劃。
但這也就罷了;即便如此;也不是多麼致命;雖然生出諸多變故;但事情總體卻還是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中。
可他千算萬算算不到;自己竟然可能會死這個狀況。
人死如燈滅;哪怕身前權勢滔天;死後卻萬事皆空。
幾分鐘前還勝券在握;轉眼間卻面臨死到臨頭的處境;澹臺陽只覺得人生一時間大起大落得太快。
他不禁深深的悔恨;雖然早已猜到這人很厲害;但卻沒料到他能厲害到這程度啊!
整整七個周家的內門高手;哪怕是家主出手;也未必能比他解決得更快。
自己兩人竟然連逃進合金密室的時間都沒有!
最關鍵的是;你怎麼就敢這麼做!
澹臺陽此時傻傻看著衛天望的眼睛;整個人的精神幾近崩潰;卻沒有發現衛天望的眼神和普通人很不一樣;只是覺得一陣睏意翻湧;烏雲般迅速籠罩了他的意識和頭腦。
漸漸的;澹臺陽的眼皮也越來越沉。
許多年了;從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想睡死過去。
澹臺陽不理解這是為何;哪怕明知道自己的小命都圍在旦夕;但他卻依然剋制不住這種強烈的睡欲;好似睡過去比活下去還重要一般。
在沉沉入睡之前;澹臺陽心頭閃過一絲迷惘的念頭;我是不是要被衛天望動什麼手腳了?
隨後;他便死死的沉入了深度睡眠之中無法自拔。
此時的衛天望腦海中醞釀的精神風暴;與往日多次使用移魂之法時有著巨大的區別。
以前的他使出移魂之法;往往都是讓自己的精神力變得狂風暴雨一般;具有常人難以抵禦的侵略性;也就是對與自己親近的人用出這招時要稍微和緩些;但卻依然改變不了海浪拍擊海岸般入侵的性質。
但這一次卻並非如此;衛天望只是不斷的將精神力壓縮;壓縮;再壓縮。
當海量的精神力被壓縮成一顆微不可查的種子時;他再緩緩將這種子推入了澹臺陽的腦海。
這粒種子進入澹臺陽的腦海;彷彿受了春雨滋潤的樹苗般迅速生根壯大起來;根系不斷刺往澹臺陽腦海深處的各個地方;釋放出一個又一個的精神暗示。
於此同時;受了接二連三的強烈精神暗示的推動;澹臺陽竟是開始做起夢來。
在他腦海之中;接連出現數個圓形的幻想世界;這每一個幻想世界都是他人生中的某一部分片段。
他這些夢;嚴格意義上說也不完全是夢;而是回憶。
只是他這回憶並非主動而為;是被衛天望強行推動之下;被動的在同一時間同時回憶許多事情。
衛天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