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敵對、誰與誰勾結,看了七哥,更加糾結地開口:“要我告訴七哥今日大殿上的事嗎?楚喬……”
樂璇坦然笑笑:“何必瞞他?我與楚喬的恩怨糾葛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珏他都知道,你就如實說吧!我不能在這裡逗留太久,難免樂仲起疑,你說的我都記住了,放心,我不會珏填負擔,今日再艱難都無所謂,我總有一天會讓這些囂張跋扈的人將虧欠我的,統統還回來!”
樂璇的眼睛彷彿反射著烈日的陽光,散發出一種讓十二都震懾的光芒,十二知道她與七哥一樣,都是極聰明的人,他的擔心必定是多餘的。
樂璇安安靜靜地走過玄凌珏身邊,甚至不忘做戲一般與他相互作揖打招呼,兩人的眼中有著只有他們倆才看得懂的心思。
樂璇隨著那個太和門的小太監一路便走到了九卿房,還未走進便聽見樂仲在與元修的爭執,樂璇側耳細聽了片刻,似乎是在對一個賬本爭執不下,似乎是在爭執這賬目究竟是否有蹊蹺。
樂璇眨了眨眼睛,推門走進了九卿房,九卿房是大臣們在上朝前休息的屋子,裝飾不多,屋中只有三五個大臣,見了樂璇,不由得都皺起了眉頭。
樂璇卻對幾個人的質疑視而不見,只是恭恭敬敬地向鬥嘴的二人行禮:“元世伯、父親大人,賬本也給樂萱瞧一瞧吧,小女不才,也略學了些賬目的皮毛。”
“你一個小丫頭片子,看什麼賬目!”樂仲倒不客氣,直截了當地回絕了她。
元修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樂萱……元修隨手將桌上的賬本遞給了她:“看吧,沒個三五年功夫,這賬目可拿不下了,若是看得懂,便讓你瞧瞧也無妨。”
樂璇靜下心,仔細地將賬目上每一個數目瀏覽了一遍,不過半柱香不到的功夫便將三指厚的賬本核完,抬眼看向二人:“賬本的確有問題。”
元修與樂仲不禁同時皺起眉頭,這賬本他們手下的幾個賬房先生撥著算盤算了幾乎三天,才敢下個結論,如今這小丫頭只翻了一遍,便敢說賬本有問題?
樂仲撇嘴:“你倒是說說看,哪兒有問題!”
樂璇輕輕揚起嘴角,從容地走到西邊兩個官員中間的小几邊,翻起一個杯子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呷了一口茶才從容開口:“賬本的收支結餘是平衡的,各個大項看起來也似乎沒什麼問題,但內部細節卻差錯不斷。比如同樣一條賑濟災民的支付記錄,四月份有一條、九月份有一條,十二月份仍有一條,金額都是一百萬兩,物件都是黃河壺口處的受災百姓,四月與九月自然是壺口決堤的高發期,只是這十二月,黃河都快乾涸斷流了,哪兒來的災?再比如按月計算結餘,花出去的錢永遠比戶部取出的錢要多,直到最後一個月才算作平,請問戶部的官員們是在自己掏腰包為國家墊付嗎?那動輒上千萬兩的款項,難不成對於戶部而言便是輕而易舉的事兒?所以看了這個帳,便可以瞧出兩點,第一,這個帳是刻意做平的;第二,戶部的賬務一定私設了‘小金庫’。”
樂璇的話不疾不徐,卻將在場的所有人震懾住了,這短短的半柱香時間,她是如何看出這麼多問題來的?
元修拿回賬目,抬眼瞧了樂仲一眼:“你的女兒,可以抵得上你手下的百名庶士了!既然一切已經清晰,便去先行向萬歲爺稟報吧!樂萱,你跟我們一同到長生殿來吧,先在門外候著,定有要你解釋的時候。”長生殿在宣和殿後側,是皇帝日常辦公用的地方,若不是大型的早朝,一般便會在這裡召見臣子。
樂璇倚在殿外的柱子上,到底是才剛剛生了孩子,整個人都極虛弱,剛剛在宣和殿和九卿房已經消耗了她大部分能量,現在已經是午後了,整整半日有餘,她卻只剛剛喝了一口水,又渴又累又餓的她有些扛不住,只能倚著柱子休息片刻。
似乎不過一刻鐘,一個小太監便推了門來喚樂璇:“樂三小姐,奴才是長生殿的小萬子,萬歲爺召您晉見,快隨奴才進去吧!”樂璇微微點頭,可以在內廳伺候的,必定是皇帝的親信,可這個看上去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小太監卻待她極尊敬。
樂璇隨著他一同進了內廳,這裡與宣和殿的威儀空曠不同,明顯小了許多,卻多了許多裝飾的物件,挨著東牆一整面的書架上擺滿了古玩書籍,筆墨紙硯更是琳琅滿目,如同是皇帝的書房一般。
樂璇按照禮儀才剛剛俯下身還未屈膝,便被玄策急匆匆打斷:“行了,不用那些虛套的禮節,起身吧!剛剛元修說你在這賬簿上發現了端倪,朕來叫你說與朕聽。”
樂璇便直起身,坦然答道:“謝主隆恩,皇上請先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