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臉地走出來。看見黎落,勉強笑了下,回到自己的工位上重重地坐下。
黎落把報表給她:“不知道行不行,以前沒接觸。”
“先放著吧。”白冰抱歉:“現在用不到,害你白跑一趟。本來想通知你的,高總叫我去彙報,不好意思,沒耽擱你什麼課吧。”
耽不耽擱課程,黎落不在意,對白冰的做法頗為微詞。場面話還要說得漂亮,黎落笑笑:“不要緊,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幫我去樓下對面的‘寒武紀’帶一杯咖啡,然後去旁邊的店買一份套餐。”
“他們不外送嗎。”
“現在正是吃飯點,等他們送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
“好,我也正好想喝。你要什麼味?”
“不是我,是高總。記住了,他的不加糖,套餐多些蔬菜,要不今天就換海鮮的吧。”
黎落吃驚,高希?她也不多問,心裡卻犯嘀咕,希望別挑她麻煩。
高希出來,看到白冰還在,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眉。白冰立馬站起來,恭恭敬敬地說:“高總。”
高希頷首點頭,把一份資料還給她,還算客氣:“給紀小姐。”
“好的。”
高希走出去,白冰出聲:“高總,我已經給你叫餐了。不是,是黎小姐,她有事來公司,正好去吃飯,我讓她給你也捎一份。”
想起他們的不歡而散,高希臉色下沉。他肯定自己猜對了,她還死死地強撐。想起那個熟悉的香水味,那晚的女人真是她?
心頭一緊,否認這荒唐的假設,他絕不會同不討自己喜歡的女人上床,那還是父親的人。
如果她不是父親的人,就可以了嗎。
高希被突然冒出的想法噁心到了。
如果不是她心虛,為什麼他提起香水名字,她立馬就換了。不是很聰明嗎,這樣不就落實了他的猜測。又或者故意的,故意引起他的主意?
高希心思百轉,記憶執拗地停留在初初見她的那一天,她輕佻地說:“給我一支菸。”
從來沒有哪個女人,大膽的跟他討煙。他認識的,仰慕他的,追求他的,又或者他身邊走過的,誰不是把自己最得體的一面展現給他看,甚至明知無結果卻還是黏上來。
他想起一個貼切的形容,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至於黎落,一開始就頂著他父親情人的身份闖進他生活,攪亂他們的安寧,他不該討厭她嗎。
高希在這裡心思百轉,黎落等咖啡時楊桃打電話給她,告訴她說李迪生來了,想見她一面。黎落本能地拒絕,她不能去見他。
這個結果楊桃毫不意外。楊桃也清楚,她現在的合法丈夫給不了她幸福。楊桃想罵她,又覺得罵也沒用。她只希望,她的好姐妹能遇到一個真心待她,她也真心喜歡的人。雖然他們這類人,幸福於他們而言不過傳說。可不去試一試,又怎能知道真假。她楊桃眼神不好,明知道那個小白臉騙自己,卻甘之如飴。
李迪生對黎落幾年如一日,後來黎落結婚,他還送來一份大禮,之後就沒聯絡。高旻文出事,他們才又聯絡上。
楊桃認為,黎落不離開是因為高家財大氣粗,高旻文為黎落花了不少錢,這些錢對他們家來什麼都不算。但高旻文為娶黎落搭進的不止是金錢那麼簡單。為此,楊桃更堅信黎落迫於淫威而屈服於高家。李迪生出面,黎落離開高家會不會容易得多?她還那麼年輕,又那麼漂亮,還有學歷,離開高家,離開那個連她都不認識了的丈夫,不論做什麼,都比守著活寡強。
楊桃想得太簡單了,他們若不肯放手,一個華人富商又能如何。他對黎落雖好,但不是非她不可。楊桃卻相信,李迪生為她多年如一日,就肯定他的長情,所以楊桃當起了說客:“落落,他是你的一個機會。”
“楊桃,我不會為了走出一個窘境把自己推進另一個窘境,逃避一次就夠了。既然你明白他高旻文不是我的歸屬,那麼他也不會的。年齡擺在那裡不說,他的子女都比我大,他和高旻文有什麼區別,不過挪個窩。”
“難道你不想離開嗎,你就想過現在這種半死不活的生活嗎。你不圖他們家的錢,你圖什麼呀。落落你告訴我,你圖什麼。你還年輕,你就這樣消極嗎。你都忘了嗎,我們曾說過什麼。”
“沒忘,只是覺得那時候看重的,現在卻覺得可有可無。”若不是把錢看得太重要,她也不會走這條捷徑,她以為只要有了錢,什麼都可以不計較。那時不會知道,貪戀物慾自己丟失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