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來幫忙。”裴度看向楊茉。
這樣自然最好,這裡的人誰能比得上一直給馬看病的裴度。
楊茉點頭,胡靈將方法教給裴度,裴度很容易就將針扎入馬的血管中,然後就有血湧出來。
“大小姐。好了。”胡靈捧著尚溫熱的馬血。
“等著凝固,然後分離血清。”楊茉催促胡靈,胡靈立即捧著血跑出院子。
…
馬血漿準備好了,魏卯用馬車將一匹病馬拉過來。
裴度看著淡黃色的東西,這真的是從血裡面弄出來的?真讓人不敢相信,他見過那麼多血,怎麼從來沒有人弄出這個。
“楊大小姐要怎麼做?”裴度好奇地問。
“要將血漿打給病馬,看看有沒有效用,”楊茉仔細地看魏卯拉來的病馬,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馬得破傷風的樣子。
“楊大小姐這是要給馬治病?”趙御醫帶著人趕過來。看到保合堂郎中們的作為,吹鬍子瞪眼睛,“荒唐。如果這馬好了,楊大小姐就要用這個來救韓大人不成?”
楊茉抬起頭,對她就是要用這樣的血清來救人,“如果有效果,在緊急情況下我是準備試探著用。”
聽得這話趙御醫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本來他只是有些懷疑,沒想到楊氏真的準備這樣做。
“那是牲畜,你要用給牲畜的藥來治人不成?”
楊茉道:“救急療骨折,接令如故,不限人畜也方,這是《救急方》裡寫的。《普濟方》裡也有載治喘嗽砒劑鯽魚丸功效,要先用豬肺一枚吹脹,入數枚於肺脘內。頃刻漸痿,方表其效。”
“這些還不都是用了牲畜,怎麼前人能用,我們便不能用。”
趙御醫一下子吹起嘴邊的鬍子,“你這是要用藥。和別的怎麼一樣。”
楊茉不慌不忙,“我用了《普濟方》驗藥的方法有什麼不對。”
“我要上報朝廷。在朝廷沒有答覆之前,你們就不許動。”趙御醫說著伸出手來四處指點。
“來人,來人”趙御醫不停地叫。
楊茉沒等趙御醫說出話,一針扎向病馬緩緩將血漿推了進去。
“你”趙御醫抖著手說不出話來。
楊茉站起身,不管她是不是順著太醫院的意思,太醫院總會找到藉口來妨礙她治韓季,太醫院的意圖都這樣明顯,她也不用跟他們客氣。
“大小姐,”秋桐有點擔心,“太醫院真的上摺子我們怎麼辦?”
太醫院肯定會上奏摺,不管什麼時候她只要提出用牲畜的血給人治病,定然會受到爭議和阻擾,現在韓季得了難以治癒的破傷風,她提出用馬血清治療,一是走投無路,二是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皇上會傳她給韓季治病,是對太醫院有了懷疑,不是懷疑太醫院的醫術,而是因為太醫院和馮黨有牽連。
皇帝讓內侍將她領去養心殿,聽到了政事,知曉韓季是為了給她父親翻案才上京,就是要她知曉,她一定要竭盡全力治韓季,不但韓季能活,她父親的案子說不定也能翻過來。
否則她一個女人憑什麼能“恰好”聽到政事。
太醫院想要韓季病發身亡,她想方設法救治,這樣一來從某種程度上也是迎合了聖意。
現在趙御醫彷彿信心十足,可是在她看來,也是她和韓季最好的機會。
她必須要放手一搏。
…
趙御醫將方才楊茉做的事稟告給馮閣老身邊的管事,“您沒看到楊氏有多猖狂,我明明說了不准她動,她卻仍舊給病馬用了藥。”
一個小小的女子竟然也不將他放在眼裡。
“您一定要和馮閣老說說,請來公文壓壓那楊氏的氣焰。”
管事的應承著回到府中稟告馮閣老。
馮閣老沒說話,喬文景將茶碗丟在桌子上,“趙文成這個廢物,連一個女子也不能對付,還有臉來求閣老。”
楊氏,先不論她總是和他們逆著幹,就說女兒的婚事和常家他就恨不得將楊氏當做巫醫抓起來。
“隨便找個藉口,將楊氏抓起來,不管是流放還是病死在牢中…不過就是對付一個女子”喬文景皺起眉頭。死在他手裡的人不計其數,殺一個女子能有多難。
“早在楊氏從常家出來時,你怎麼不這樣想?”馮閣老動了動手指,立即就有下人來推搖椅,馮閣老很是舒坦地閉著眼睛。
那時候楊氏治好了他的病,再者,誰也沒有將一個孤女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