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兮低下頭,熱咖啡冒出的熱氣燻得她眼睛通紅。
她竭力維持著笑容,甚至還點點頭,同意Monica的說法,“是,的確是這樣。”
機場廣播開始提醒旅客登機。
Monica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起身:“Elise,不要怪我。你今天可以選擇去紐約,但你必須要清楚一點,愛情的本質其實是自私的,我不是非要勸你離開易先生,但如果你真的愛他,就不要變成他的負累,聰明的女人會在選擇這種時候把自己最懂事完美的一面留給男人,讓男人一輩子都記得她的好。”
Monica走了,簡兮一個人在咖啡店坐了很久。
好心的侍應生拿了紙巾過來給她,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早晨的機場行人熙熙攘攘,她坐在那一角的空間,慢慢地放空自己。
直到確定情緒已經恢復正常,才給易哲慎打電話。
易哲慎以為她已經上飛機了,還叮囑她少喝咖啡,路上十多個小時調好時差。
簡兮聽到他的聲音,嗓子又是一堵,靜了兩秒,才說:“對不起,我媽今天情況不太好,我得去醫院照顧她,不能去紐約見你了。”
他同樣靜了兩秒,才問她:“情況嚴不嚴重?需不需要我找人幫忙?”
她生怕被他聽出破綻,胡亂答了兩句,就藉口要上車了,匆匆結束通話電話。
*
紐約,易家莊園。
已經是黃昏,莊園管家正從馬廄裡牽出一匹今年新馴化好的馬,請易哲慎試騎。
易哲慎一身利落的騎裝,臉上維持著平靜的表情,只收起手機,揣回褲兜裡。
粱令楷站在一邊,打量他的反應,一時只是靜靜抽菸,也不說話。
風起風落,兩個男人長身玉立站在那裡,氣度不凡,卻都陷入死寂。
粱令楷抽完一支菸,不願再繼續沉默下去,低聲開口:“Carson,再過幾個小時,美股又要開盤了。還記得昨天天堃的收盤價了麼?我們已經無路可走了。”
易哲慎指節彈了彈菸灰,眉宇擰緊,不置一詞。
“你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一旦你放棄,溫致成就會拿到天堃絕對控股權。到時候你願意屈居於一個間接害死你母親的人手下?其實不過是換個女人結婚而已。”
粱令楷頓了頓,覺得自己這番話有些咄咄逼人,緩和了口氣:“你如果實在捨不得,不如先瞞住她,找個藉口把她送走,安排在別的地方……過個一年半載,她不接受也得接受了。”
易哲慎皺眉:“你要我一邊和別的女人結婚,一邊欺騙她?”
“你罵我我也要說完,別忘了你是個男人,是男人就要有個男人的樣子!”粱令楷壓抑聲音,狠狠斥他:“易哲慎,你他媽有沒有出息,為了個女人就要毀掉你的事業,值得嗎?”
值得嗎?
易哲慎沉默,俊容上的線條逐漸冷硬。
“你們在說什麼?”一個溫柔的女聲傳來。
粱令楷咳嗽幾聲,臉上頃刻間已經堆砌風度翩翩的笑,“Mandy,
tang我和Carson在說你的騎術很有天賦!”
“過獎了,我只是跟我叔叔學過兩個月而已。”
餘小姐臉上流露幾分謙遜,主動挽上易哲慎的手,“Carson,我叔叔說你的騎術是他見過最棒的,教教我好不好?”
粱令楷“隨口”跟著起鬨,“當然好了,我們Carson怎麼可能拒絕你!”
餘小姐笑靨如花。
易哲慎唇角帶笑,紳士般往前引路,嗓音低沉:“走吧,我帶你去挑馬。”
一男一女朝馬廄那邊走去。
粱令楷看著他的背影,心底微微嘆息。
*
粱令楷的電話打來時,簡兮已經去了醫院照顧秦舜英。
她多少猜到粱令楷打電話的動機。
果然,粱令楷在那邊跟她寒暄兩句,就切入主題:“小兮,有件事,Carson他跟你開不了口,就讓我來做這個惡人。現在天堃的生意遇到麻煩,紐約餘家一直是多年來的生意夥伴,現在兩個家族急需更加穩固同盟關係。在生意場上,聯姻,才永遠是最牢固的連結。你應該懂我的意思吧?”
簡兮心裡發笑。
她這個易太太都快下臺了,有些事情還需要這麼照顧她的感受嗎?
可是她該怎麼說?
她慢慢開口:“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