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開啟,幾十秒的前置廣告惡俗又聒噪,顯得兩人之間有種怪異地安靜。
她卻津津有味地看著。
他覺得夠了,按住她握著滑鼠的手,“簡兮,你該休息了。”
“要是怕吵,你還是回你自己家睡吧,真的。我們家地方小,條件就這樣,我媽生怕委屈了你。”
房間燈光下,簡兮肩背單薄。
電視劇片頭播完,開始了。
簡兮看得十分專心。
又聽他問:“你晚上都沒吃什麼東西?餓麼?”
她正愁沒借口,立馬說:“好像是有點餓了。”
是真餓了,昨晚在外面遊蕩一整晚,幾乎沒吃什麼東西。中午在公司又胃痛,晚上回來對著他,更加沒什麼胃口了。
易哲慎就問:“想吃什麼?”
她想了想,“天熱得很,我想吃滿記的糖不甩和西米布甸。”
“晚上吃甜食對牙齒不好。”
簡兮垂下眼簾,彷彿開玩笑一樣的語氣:“不想給我買就算了。”
她知道自己在作,在矯情。
女人不能太作。
尤其是老公太優秀,而自己資質又很一般的時候,很可能一不小心就作沒了。
其實她很討厭這樣鑽牛角尖的自己,一個和鬱凌子長得像的女人而已,就算他動搖了,為什麼就不能假裝什麼都沒發生?為什麼就不能大大方方把這件事擺在檯面上跟他講清楚?
可是不行。
自欺欺人的幸福,她寧願不要。
易哲慎這回沒說話,轉身去了換衣服,拿了車鑰匙下樓。
半小時後,還真拎著滿記LOGO的袋子回來了。
泛著奶香的西米布甸,簡兮只吃了兩口,又忽然改了主意,把盒子往旁邊一推,“算了,忽然又不想吃這個了。”
易哲慎很有耐心:“那想吃什麼?”
簡兮滑鼠胡亂點著影片快進,嘴裡說:“我想吃蟹粉小籠。”
易哲慎呼吸一頓,他看得清楚,這個女人在刻意激怒他。
他也不戳穿,直接再次下樓。
回來時,時間剛過凌晨2點,簡兮已經困得趴在書桌前打瞌睡。
他把熱氣騰騰的蟹粉小籠擺到她面前。
“謝謝!”簡兮揉了下眼睛,衝他笑了笑,然後低頭胡亂吃了幾個。
從昨晚到今天,快三十多小時沒闔眼,大腦卻亢奮過度。現在她是真有點累了,吃完東西,眼睛困得睜不開,又被他拽去浴室刷牙。
回到房間,爬到床上,她倒頭就睡。
不多時,身旁床墊微微塌陷,那人關了燈,靠過來,在她身邊躺下。
一米五的小床上睡了兩個人,有些擁擠。
簡兮很快睡著,又睡得不甚踏實。半夢半醒之間,才發覺自己已經被男人攬在懷裡。
寂靜的深夜裡,她幾乎能明顯聽到背後男人胸腔裡的心跳。他的懷抱,寬大,有力,溫暖。
鼻子忽然一陣發酸,她努力控制,才沒讓眼淚掉出來。
*
之後的幾天,易哲慎儼然一副要在她家安營紮寨的陣仗,隨身的物件漸漸搬到了這裡,大堆工作檔案和電腦,林林總總,霸佔了她整個書桌。
簡兮心裡煩悶,晚上仍找各種藉口錯開和他休息的時間。
今晚要和國外的同學聊QQ,明晚要趕一個策劃案,每晚不熬到兩三點不會罷休。
想疏遠一個人,其實很容易。
秦舜英看不過去,私底下說她:“你當我不知道你在鬧什麼彆扭?昨晚人家三點鐘才睡,早上七點就匆匆出門,你給我見好就收!”
簡兮辯解:“我是真的忙,我們家本來就小,我早就勸他回他家住了。”
秦舜英瞪她:“都結婚了還分什麼你家他家?你就作吧!時間長了,男人脾氣再好,心裡也會有想法!”
簡兮沒吭聲。
這晚她照舊磨蹭到凌晨2點半才睡。
後半夜時迷迷糊糊醒來,發現枕邊是空的。
大概是不想打擾到她,房間裡沒開燈,甚至書桌的檯燈都沒開。
男人開著電腦,在書桌前處理工作,指尖夾著半支香菸,在昏暗裡明明滅滅。
電腦顯示屏的幽暗光線中,他的側臉眷挺而孤冷,她才後知後覺發現這段時間自己只顧和他生氣,都沒注意他瘦了不少。
下巴頦變尖了,眉宇之間也添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