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哲慎說:“我絕對不會和不喜歡的女人生孩子。”
即使看不見裡面的情形,她也想象得出易哲慎神色冷淡說出這句話說的樣子。
她緩緩轉過身,靠在門邊的牆壁上。
牆上貼了瓷磚,冰冷的溫度彷彿透過衣服的布料,滲透進她的背脊肌膚裡。
她不需再偷聽門裡兩個男人談話的後續,因為她已經知道了結果。
易哲慎會娶她,但永遠不會愛她,更不可能和她生兒育女。
……
“凌子,我懷孕了,孩子是Carson的。其實你應該很清楚,他不愛你,你成全我們好不好?”Ann來跟她攤牌時,這樣對她說。
當時她回答:“易哲慎的人品我很瞭解,就算他不愛我,也不可能和你亂來。你說孩子是他的?要不我們現在去他面前對質清楚?”
Ann急了,大聲道:“一個正常男人都不可能喜歡一個身體有缺陷的女人,何況是他那樣的出身!你們家的公司現在出的問題你會不知道?你再和他在一起,也不會有好結果!我和他才是最相配的!他對你有多少感覺你也應該心知肚明,為什麼你就不肯面對現實呢?”
……
何慕宜說得越是雲淡風輕,簡兮就對她越發同情。
簡兮又心想,何慕宜這個女人也是心高氣傲自負又自卑,自己現在若是表示絲毫的安慰和同情,估計只會被對方誤解成為她在炫耀自己的幸福,於是她唯有保持沉默。
對面,何慕宜看了簡兮一眼,繼續回憶:“之後的事你也應該知道,沒等我和Ann對質清楚,綁匪就來了。被綁架期間,綁匪有讓我和他通電話,他在電話裡對我承諾:不管怎樣,一定會救我出去,那時我天真地相信了。我想,如果出去後他還願意和我結婚,那最好不過。如果他不願意,那我就成全他和Ann,今生今世都不出現在他面前。可你知道他最後是怎麼做的……”
何慕宜閉上眼睛,彷彿又回到了當年噩夢般的那一夜。
那個廢棄的船艙裡,昏黃燈光下,一群五大三粗的墨西哥男人獰笑著打量她:
“死心吧,你未婚夫既然不肯拿一億來換你,那就把你交給我們處置了!”
“可憐的蠢女人!既然遲早你都要死,不如先讓我們快活快活!”
……
掙扎中,她的助聽器掉在地上,聽覺裡變得空白的一片,她什麼都聽不見,只能感覺到無數雙噁心的手在她身體上肆虐,他們撲上來,一個接一個地侵犯她。
身體被硬生生劈開,她痛得快要死掉,嘴裡卻被塞了東西,連呼救都沒有機會。
也就是那絕望又無助的一刻,她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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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頭到尾,那個男人就沒有在意過她,多麼悲涼又理智的真相。
“被救回去後第三天夜裡,醫院病房電路短路起了大火,我身上有傷,來不及逃生,最後被救出去時,已經只剩下半條命。父親將我送去瑞士治療,一開始那半年,隔三差五就是痛苦的植皮手術和複檢,我每天躺在病床上痛不欲生,我翻來覆去仔細想的只有一件事:我到底哪裡錯了,為什麼會這樣?就算我是他的負累,他也不能這樣耍我!
在瑞士做完整容手術,我認識了溫致成。知道他是易哲慎同父異母的哥哥後,我們一拍即合,很快註冊為名義夫妻。到了紐約,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製造一起交通意外。事情很順利,Ann那個賤人在那起車禍裡死了,連屍體都沒齊全。剩下易哲慎,我不可能那麼輕鬆地讓他付出代價,我要狠狠報復他!讓他一無所有,讓他痛不欲生,我受過的苦難必定要他十倍償還!”何慕宜回憶當初的痛楚,聲調陡然變得冰冷。
簡兮急了,語無倫次跟她解釋:“他真的不是存心的,我知道這個誤會讓你痛苦了很多年,可是他也一樣不好過。當時不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被媒體把這件事捅了出去,才激怒綁匪。他的確努力要救你,真的,是他奶奶瞞著他和Ann的家族達成協議,先救Ann,他也是事後才知道。後來你們家公司出事,你父親拖著病軀去找他,說反正你已經去世了,求他簽了跟你解除婚約協議書,他沒辦法拒絕你父親的要求……真的,他因為你的死,一個人揹負了這麼多年歉疚,就是覺得對不起你。”
何慕宜微微一怔:“是這樣麼?”
簡兮拼命點頭:“是,他也是被矇在鼓裡的那一個。你父親將你隱姓埋名送去瑞士,就是不想你再跟他再有牽連,他不是你想的那種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