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路,車便搖搖晃晃地向前駛,開始,還按喇叭,想緝私隊的人還聽不見,到後來,就不敢發出聲響了。前面已經開出的幾輛車正往回走,張建中馬上閃了閃車頭燈,叫他們讓道,“靠邊,你們靠邊。”
張建中一邊嚷嚷,一邊往路邊靠,但路太窄,又擔心太靠邊路基會下陷,只得停了下來。
兩路車被卡在路,張建中越來越覺得自己的辦法可行。如果,把自己的車停在路中央,堵住緝私隊的去路,他們就沒法透過。這麼惡劣的天氣,他才不信他們會徒步跑遍所有沿海各村。
張建中倒車,找了一段稍寬的路,儘量往邊上靠,讓那幾輛車過去了,又把自己的車開前一公里,停在路中央,掀開車頭蓋,掐斷油路,造成成白天這車就拋錨扔在路上的假相。
剛離開不遠,就見兩束車燈照了過來,忙蹲在路邊的草叢裡,看路上的動靜。
兩輛車一前一後駛過來,臥車在前,先停了車,後面的麵包車跳下幾個人,嚷嚷著怎麼會有一輛車停在路中間?有人打著手電筒照來照去,說這麼破舊的車怎麼還用?說鄉下鎮政府錢都不知花哪去了,車也捨不得買,現在這個年代,交通工具不方便,更影響正常工作。
有人便問:“是會不會是走私的車呢?白天來看地形,結果發生故障,停在這裡了。”
有人反對,說:“走私的人應該不會用那麼破舊的車。這本身也堵了自己的路,也影響了自己。真要是走私人的車,早就把這車弄走了。”
一群人轉著破吉普轉了好幾個圈,一邊發牢騷,一邊抽著煙,他們說的都是省城話。就見臥車上下來一個人,像是要他們把張建中的車推到一邊。然而,沒人願意動手,其實,想推也推不動。張建中一邊看著,一邊打三小姐的大哥大,問那個押車的傢伙,車停好了嗎?告訴他,吩咐支書和娟姐,把碼頭再清理一遍,卡車的印跡更要清理乾淨。
就目前而言,緝私隊似乎要停到天亮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行動。
但是,緝私隊的人只呆了兩支菸的時間,就罵罵咧咧地離開了。
路口瞭望點的人通報,緝私隊離開了。
守在從興寧縣城往邊陲鎮方向的瞭望點通報,緝私隊的車向興寧縣城駛去,可能從那邊拐往另一個檢查點了。
張建中立即要裝滿貨的卡車出動,以最快的速度駛進邊陲鎮府。第二艘船的貨暫時不動,等天亮看情況再卸貨。
躲過這一劫,張建中比三小姐更像大病一場,所有的貨都藏在鎮府裡,他虛脫得一點力氣也沒有,久久地坐在那輛破吉普里動也不想動。
高書記走了過來,說:“張總,你這也太不把我當回事了,把走私貨都放在我這裡,連個招呼也不打。”
張建中笑著說:“昨晚情況太緊急,沒好意思打擾你的好夢,只好擅做主張了。”
高書記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這可是要收保管費的。”
張建中說:“要收你就叫縣領導收吧!我也是執行者。”
高書記很不高興的樣子,說:“你這是以勢欺人啊!”
說著話,就有一輛車駛進來,高書記撇下張建中匆忙迎過去。原來,他是在等那車輛,就見那輛車下來一個穿軍服的年青人,像是秘書的樣子,拉開副駕駛位,便有一個同樣穿軍服的中年人慢吞吞地下了車,熱情地與高書記握手。張建中認得,他是興寧縣武裝部長。
由於與地方聯絡不多,他並不認識張建中。武裝部長是趁年底,春節將至來慰問軍烈屬的。看著他們朝高書記的辦公室走去,張建中雙眼卻久久地停留在他那輛掛著軍牌的吉普車。當然,那是一輛新車,一身軍綠色光潔發亮。
張建中突然發現自己太傻,眼光太淺短,做事怎麼能只靠自己,怎麼能只盯著腳尖那麼一點點,你就不能放眼全球?就不能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他打電話給岳父李副書記,說有事需要他幫忙。
李副書記問:“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張建中說:“有一批貨要急著往省城運。”
李副書記當然知道是什麼貨,但走這類貨,女婿從來不用自己出面。
“這陣風聲比較緊,我想借用武裝部的軍車。”
“亂彈琴!軍車能亂用嗎?能用來載你那些貨嗎?”
“貨都堆在邊陲鎮府,不馬上運走不行,越放的時間長越危險。”
岳父不可能見死不救!
“你盡給我出難題。”
“你是領導,遇到困難,我當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