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暫不考慮,直接打電話給大哥,大哥卻往三小姐身上推,說這事由三小姐負責,你跟她聯絡吧!汪燕真搞不懂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按理說,再一次證明她汪燕有走鹹水貨的實力,他們應該馬上又下訂單才是。
唯一的可能欲擒故縱,要汪燕焦急,從而壓低價格。因此,汪燕怎麼急也不再催三小姐了。
做生意就是這樣,看誰更有耐性。
離開山尾村,張建中去了一趟水浸村,娟姐知道他來,高興地留他吃午飯,說他高升了,說他這一走,以後就少見面了。她說,以後,你可別忘了,在水浸村有一個親姐姐啊!
“怎麼會忘呢?這不是來看你了嗎?”
支書問:“這次回來,有什麼事嗎?”
張建中笑著說:“也沒什麼事,就是離開了這麼久,想你們了,來看看你們。”
在邊陲鎮,他對水浸村是最有感情的,畢竟,在這個小村子留給他太多回憶。
“剛才,我進村子的時候,見村口停了一輛豪華車,什麼人有頭面的人到村子來了?”張建中隨口了一句。
那是一輛掛著省城車牌的車。
娟姐說:“這陣來過幾趟,總往碼頭那邊跑,像是想來搞海鮮生意。”
張建中問:“沒跟你們聯絡嗎?”
支書搖頭說:“沒有。”
張建中覺得奇怪,說:“我們去看看。”
娟姐說:“有什麼好看的?飯菜就要做好了,吃了飯再說吧!”
“我去看看就回來。”
說著,張建中已經走遠了。
他熟悉這裡的一切,包括那些經常停靠在碼頭的外地漁民,還沒到碼頭,就有人跟他打招呼,有知道他已經調回縣城的,也有還不知道的,都還叫他張副書記。
遠遠地,見幾個穿著考究的人站在碼頭跟漁民說話,想可能就是乘那輛豪華車從省城來的人了。兩個年青男女像是一對夫妻或情侶,一位三十多歲牛高馬大的人像是司機,他們都戴著墨鏡。
那個女人很拉風,穿粉紅色衫裙的被風得吹很旗樣飄揚,還戴著一頂寬邊軟沿帽,怕太陽曬了她的臉,兩邊的帽沿被一根繩兒扯得低低的,從正面才看得見她的臉。只是看她的背影,就想她一定很漂亮,走過去,再回頭看,露出墨鏡的半張臉,被粉紅色的衣服染得粉粉嫩嫩的。那司機很警覺,張建中一出現,就一直在他的視線裡。
“借個火。”張建中偏要往他身邊湊。
“我不吸菸。”那司機嗡聲嗡氣地說。
張建中又轉向那個年青人。他搖著頭,示意張建中走遠一點。那年青女人卻把臉扭到一邊,只讓張建中看到她扯得低低的帽沿。
有什麼了不起?別以為,我張建中故意找藉口湊過來瞧你,你並不見得比敏敏長得漂亮。跟他們說話的人認識張建中,忙說:“張副書記啊!我有火。”一邊說,一邊掏出精細的打火機,“咔嚓”一聲打著火。這些漁民玩弄的小玩意多是香港貨,點燃煙,張建中伸手拿過打火機,在手裡掂了掂,說:“這個給我了。”
那人笑著說:“你喜歡,就拿去用吧!”
“這幾位是哪來的?應該不會是你的朋友吧?”
那人說:“他們是來看海貨的。”
張建中看了看一眼那個年青人,說:“手腳挺長的,從省城伸到我們邊陲鎮來了。”
那年青人不理他。
年青女人反而走開了,司機忙跟上去,看著他們離開碼頭的背影,張建中悄聲問那漁民,是不是來打探訊息,想到這來走鹹水貨?那人連連搖頭,說:“他們沒有問我這些。”不明張建中底細的人,都認為政府的人是堅持打擊走私的。
“他們說剛才路過這裡,看有什麼上水的活海鮮。”
“你相信嗎?”
“我也有點懷疑。”
“他們都跟哪些人談過?”
“我也沒留意。剛從船上下來,就被他們攔住了我,還沒說幾句話,你就來了。”
“跟我裝!”
“沒有,我沒有。”
“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每次來,都找你吧?”
那人的臉就紅了,說:“我沒答應他們。”
“你要敢答應他們,敢幹犯法的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著,張建中把打火機拋給那人,急忙追趕他們。
繞過一簇竹叢,見他們又要拐沒影了,就大聲叫:“你們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