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回身接過三小姐遞過來的碟子,張建中哪肯示弱?更乾脆,頭一低,直接“呸”了幾下。服務員沒看見三小姐,卻看見張建中,臉色立馬就變了。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張建中故作鎮定,問:“我怎麼了?”
“你明知不是你的,還吐口水。”
“沒有啊!”
“我都看見了。”服務員指著永強說,“他也看見了。”
永強當然不會幫她:“我什麼也沒看見。”
三小姐說:“你們不能這麼欺負人,我看見了。他的確往碟裡吐口水了。”
服務員像見到了救命恩人,一手抓住三小姐的手臂不放,說:“你給我作證,你給我作證。”
三小姐給她定心丸,說:“你放心,我給你作證,這碟牛扒要算在他的帳內。”
張建中問:“你那碟呢?”
“我只是動了動餐刀,還是乾淨的。”
“我也‘呸’了。”
“有嗎?”三小姐問服務員,別說她看見,就是看見了,也很有可能偏袒救命恩人,“我沒看見。”
脖上系蝴蝶結經理走過來,問:“怎麼回事?”
服務員往三小姐身後躲,對她來說,一碟牛扒價格不菲,因為她的錯,要她一下子賠兩碟扣幾天的人工也不夠,何況,還要扣罰獎金。
三小姐一副挺身而出維護正義的姿勢,說:“出了點小狀況,不過,與服務員沒多少干係。”她指了一下張建中說,“這個人欺人太甚,想冤枉服務員。
“我什麼時候冤枉她了?”
“服務端錯了,你也不能故意吐口水啊!”
“你沒吐?”
“你別血口噴人!沒人證明我吐,但我和服務員都看見你吐了!”
經理問:“你們不是一桌的嗎?”
“本來是一桌,說不到一塊,分桌了。”
經理明察秋毫,卻又不敢肯定,說:“你們在報復對方?”
張建中說:“別跟她鬧了,重新另兩碟上來,這兩碟的帳照算!”
三小姐陰陽怪氣地說:“沒見你那麼大方的,今天是開發票公款報銷吧?”
“不開發票,自己掏錢。”
三小姐便對經理說:“再來瓶紅酒。你們店裡最貴的牌子。”
你也太沒志氣了,一瓶紅酒算什麼?能傷筋動骨?張建中見經理猶豫,很大氣地說:“按她說的落單!”
鍾真濤看不下去了,對經理說,等等!又對三小姐說,你也太過份了。張建中說,沒關係。三小姐說,聽見了嗎?人家說沒關係。鍾真濤對張建中說,一瓶紅酒可大可小,有幾十塊一瓶的,也有幾萬塊一瓶的。
張建中雙眼瞪得大大的,“什麼?”
三小姐說:“人家不在乎,知道嗎?”
永強對經理說:“算了,不要了。”
三小姐說:“你們給個機會他逞英雄不可以嗎?”
經理很會抓人的心態,問三小姐:“還要不要?”
“為什麼不要?要!落單。”
永強對經理說:“你落單你負責。”
鍾真濤拉三小姐回桌,說:“別再鬧了。”
三小姐一甩他的手,說:“別動手動腳!”
西餐廳所有的目光又被他們吸引了,這個晚上,他們幾人就像是跑到西餐廳來演小品出醜的。張建中站在那裡臉一會兒紅,一會兒青,很有點下不了臺,老實說,這個回合,他敗在三小姐手下。真想一咬牙,就要那麼一瓶紅酒,但幾萬塊可不是小數字,鎮政府幹部一個月的工資也就七八萬。
這個口氣不能爭!
三小姐衝著張建中說:“沒勁!縮頭烏龜!”
永強說:“給我幾分面,別鬧了好不好?”
三小姐不依不饒,說:“拿出點男子漢氣概啊!讓我見識見識啊!”
“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張建中忍無可忍了,對經理說,“落單!”
經理也有點懵了,看著張建中。
“沒聽見我說話嗎?來一瓶你們最貴的紅酒。”
經理問永強:“真要嗎?”
永強可沒張建中那麼不冷靜,問:“多少錢一瓶?”
“三萬。”
“來一瓶吧!”
三小姐問:“你們的紅酒多少錢一瓶?”
經理重複一遍:“三萬?”
“沒